南山。
經過前些天的一場大火,遠遠望去,雖然少了些陰森的氣氛,卻憑空多了些詭異。
三個人影從三個方向趕來,一接近山腳,他們神合到一起,小聲嘀咕著一陣,三人一起往半山腰躥去。三十分鍾以後,三人停在一處空地上。
“老三,你沒有記錯嗎?上次來的時候,這裏明明有些花草的。”
“絕對沒有,我的尋龍點穴雖然沒有老頭子那麼神乎其神,但記點地方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這裏怎麼變這樣了?”
“鬼知道咧,指不定上次大火燒的,也有可能是老頭子幹的。行了,別婆婆媽媽的了,該動手了,我先定個位子。”
鬼三從包裏取出一把嶄新的打油鏟,開始在地上東挖挖、西敲敲起來。
打油鏟是爺爺的傑作,原理和洛陽鏟差不多,貌似縮小了的洛陽鏟。這樣的打油鏟更適合身材嬌小的人使用,估計是爺爺特別為自己這一類得了侏儒症人使用而設計的吧!
過了一會鬼三拍了拍自己腳下的泥土,輕說喊道:“來呀,幹活了。”
麻大將大包往肩膀上一扛,就往鬼三那邊跑去。
“你還愣什愣?是不是要等到白天再幹活?”鬼三掉頭,白了我一句。
我屁顛地跑過去,他們要真的在挖我祖宗的墳,我這心裏多少有些不安。
“你爹的不在這裏,三裏地外的才是。”鬼三似乎看出另外的苗頭,指了一下正北的方向說道。
“哦。”我放了個屁,接過麻大遞上來的打油鏟,跟在麻大身後依葫蘆畫瓢地幹了起來。
“到了!果然是真的,就是這裏了。”麻大挖了一陣子,舉著手中從地下拎上來的一隻繡花鞋子,異常興奮地對鬼三說了句。
“別得意,老頭子說這才是開始。”鬼三在另一邊忙活著,我瞄了一下,也看不懂。看他那個津津有味的樣子,估計是在看地圖吧。
“到硬塊了,給我銀提子。”麻大伸手給我,我從包裏取出一把銀製電鑽,交到他手上。
銀製電鑽也是爺爺的發明,電鑽是一節節接上的,爺爺說這樣東西可以避免中毒。我是學化工的,知道銀的硬度不大,不可能長期承受住花崗岩、大理石這樣的堅硬塊子的,我也一直向爺爺請教其中的秘密,他就是不說。
不一會,麻大傻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發燙的電鑽,搬起一塊大石頭,丟到一邊。從包裏點了一個火祭子。點了著了,丟了下去,裏麵望去依舊黑洞洞的,那點火祭子的微薄光電,在裏麵丁點作用都不起。
“乖乖,裏麵的空子那麼大啊,跟個無底洞似的。”麻大凝神地看著鬼三。
我這才看出來,原來麻大也是個青幫子,估計以前也就是個打打下手、做做體力活的。而真正的行家正在看地圖。
“掏繩子扣成太極圜,估計不是三兩天能出來的事。”鬼三合上地圖,對我說道,“大侄子,你爺爺給我的地圖上說我們腳底下踩著的地方,一進去就要發現三具屍體。要是沒有,就讓我們立即停下,收工回家,再不要幹了。”
“屍體?什麼意思啊?”我不解地問。
“我哪裏知道,你爺爺沒有跟你講些他的故事嗎?”鬼三提醒我說。
“哪裏有啊,他巴不得我考大學。嘿嘿,麻大知道的,我這豬頭腦去念大學,明擺著不是讓人笑話麼?”
“不說了,先進去看看有沒有屍體,沒有我們就照原路回頭。”鬼三當下決定,看得出他對爺爺的決定相當慎重。
剛下到一半,鬼三讓我們先下,自己留在半空。麻大笑了一下,拉著我就往下滑。過了好一會,我們才落地,鬼三在上麵突然點著了繩子,麻利地也滑了下來。
“鬼叔,你這是?”我不解地看著鬼三,“燒了繩子,不就是把我們出去的後路斷了嗎?”
“太極圜的妙用。那火是假燒,我在上麵做了機關,火燒到綁住大樹的一根機關繩上時,就會帶動機關,將那塊大石塊重新蓋上。而外麵的繩子剛好燒完時,裏麵的一根正好被大石塊卡住。”鬼三拉了一下石塊,“結實著呢!”
“哦,我明白了。”我說道,“麻大剛才鑽的時候,我看到了。上麵的大,下麵的小,這樣就能讓大石塊封住洞口,又可以阻止大石塊落下。”
“聰明,就是這個道理。”麻大樂嗬嗬地說道,“這鑽東西,可也別小看了,鑽歪了不行,鑽得太抖了不行。”
“有這門功夫的,現在也不多了,一隻手,五根手指頭都可以數得出來。”鬼三有些痛惜地說道。
“是的呀,這樣一形容,人家那些高級技工,也別幹了,在麻大麵前也就是個傻鳥級別。”
“好了,油腔滑調,跟你爺爺、你爹沒個兩樣。”
鬼三點起一個火折子,在前麵小心帶路,我在中間,拿著把生了點鏽的老盒子槍。麻大一直在後麵笑著,半晌才對我說:“大侄子,小心你這老盒子槍,古怪著呢。”
鬼三一聽古怪也跟著笑了起來,接上話,說道:“這個老油盒子救了咱們兄弟仨的命,也就是它讓我們結拜的。”
“怎麼回事?”我一聽就來勁了。
“你爹沒有跟你說,他就是在屍洞裏讓你娘懷了你?”鬼三莫名其妙地看著我。突然,低著頭嘿嘿地說道,“也難怪,這事情也不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