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8月11日 星期日(1 / 3)

陰曆七月初五。母親今天八十大壽。05:00,我睡意迷蒙地醒來,聽見母親已經起床。母親上完廁所,路過我房間門口時,停下了腳步,靜靜地凝視著還在熟睡的兒媳。母親想到今天是她的生日,有些激動,但一想到今天中午所有親人來為她祝壽過後,她就要回到闊別已久的鄉下去,母親對兒子和兒媳又有些依依不舍,躡手躡腳地在屋子裏徘徊……我輕手輕腳地起身,下床,來到客廳。“兒呀,你起來了?時間還早,你休息吧!”聽見母親叫我一聲“兒呀”,一股暖流油然而生。人世間,還有什麼比母親親切地呼喚自己的名字更親近更動聽的呢。難怪文藝複興時期意大利偉大詩人但丁在詩中情不自禁地歌頌道:“世界上有一種最美麗的聲音,那便是母親的呼喚!”母親回到她的房間,我緊挨著母親,坐在床沿陪她聊天。母親早已收拾好自己準備帶到鄉下的衣物和洗漱用品,並將房間整理得幹淨、整潔。母親說,她的病已經治好了,傷口也愈合得很好,吃藥很有效用,大便已經暢通,飲食恢複了正常,生活能夠自理,今天回家去了,讓我放心……這些天,母親一直吵鬧著要早點回到鄉下去。母親強調,她離家已經兩個月了,特別地想念家,還有她的菜園要種蘿卜……母親說:“從未離開家鄉在外住這麼長時間,這一次我從住院到現在,兩個月的日子,多虧了你和向葵,花了你們那麼多錢,耽誤了你們那麼多時間,我實在過意不去!”我安慰母親說:“媽,你為了家,為了兒女,付出了一生的錢,付出了一生的心血,我們僅是照顧了你兩個月,做得還遠遠不夠啊!”母親繼續說:“我回到鄉下以後,你和向葵在搞好工作的同時,都要好好地保重身體,畢竟你們也是50歲的人了……”

我雖人已中年,但在母親麵前,我依然是兒子,依然享受著母親的關愛。我囑咐母親:“媽,您放心好了,您回鄉下後,更要保重,不能再像過去那樣辛苦勞作了……”06:10,妻子醒來,見母親和我在親熱地聊天,她趕快起床,匆匆洗漱之後,到廚房弄早餐,用雞蛋、瘦肉、香菇、青菜、麵條、排骨湯,給母親做長壽麵。06:30,妻子將煮好的長壽麵端上餐桌。妻子和我一起,將昨晚專門到商場買給母親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所有東西,當著母親的麵,一樣一樣地裝進兩個大旅行袋,讓母親心裏有數,並叮囑母親應該如何吃喝穿用……06:45,母親坐在餐桌旁,邊吃長壽麵,邊感歎道:“葵伢,你把我照顧得太好了,我一生坐了七個月子,都沒有這麼享受過,你讓我心裏過意不去啊!”聽了母親這句話,我淚如泉湧,聽母親曾經說過,生父在世時,她生下姐姐、我和弟弟時,坐月子是享福的,有爺爺奶奶和生父悉心照料,她過得特別開心愉快。可是自從生父病逝,家道敗落,被生活所困,母親不得不帶著我們姐弟仨來到一無所有的繼父家。姐姐16歲被逼迫出嫁,我成為家中孩子的老大,懂事早,親眼見證了母親坐月子的日子,仍然是吃了上頓愁下頓,月子裏不能休養,為了養家,母親必須每天參加生產隊勞動,掙得7個工分,收工後還必須堅持做家務……妻子寬慰母親說:“媽,您過去吃了那麼苦,現在我們有能力照顧好您,讓您過上好日子,是應該的,我們怎麼孝敬您,都不為過啊!”母親高興地對兒媳說:“葵伢,你對我這麼孝順,將來你的兒媳婦一定會孝順你的,這是當年我孝順婆婆時,婆婆對我說的。”07:10,吃完早餐,妻子拿著筆和紙,將母親服用的藥品名稱一一記錄下來,並再三叮囑母親,回家後,叫二妹按照她寫的藥品、數量和時間給母親服藥。母親對妻子說,你想得真是細致周到。07:30,妻子像以往一樣,牽著母親的手,走出家門,到小區公園去鍛煉身體。妻子陪同母親鍛煉了2個小時後,將母親送回家歇息。09:30,妻子趕往水果湖蛋糕店,去拿早就訂好的專為母親80歲壽辰定製的生日蛋糕。10:10,天氣預報短信:“預計11日白天,華北南部、黃淮、江淮、江漢、江南、華南中北部、重慶、四川東部、貴州北部和東部、新疆吐魯番盆地和南疆盆地等地有35℃以上的高溫天氣;其中,黃淮中西部、江淮、江漢、江南、重慶中南部以及南疆盆地等地的最高氣溫有37℃~39℃,浙江中北部、江蘇西南部、安徽中部和東南部、湖北東南部、湖南北部和東部、江西東北部和中部等地的部分地區最高氣溫可達40℃~41℃。”武漢氣象部門報道,今天是中伏收尾,武漢最高氣溫達39.5℃,創下百年來8月中旬最高紀錄,中心城區最高氣溫39℃~41℃,局部41℃~42℃。今天開始,今年長達20天的中伏畫上句號,20天中19天處在35℃以上的高溫之中,僅8月4日高溫33.7℃,隔斷了長達20天的熱浪,打破了1959年中伏期間17天的高溫曆史記錄。中伏雖過去了,末伏的高溫還將延續著。南風風力減弱,高溫將繼續上揚,酷暑天氣尚未終結。陽光強注意防曬,應盡量減少外出,防止中暑。獲悉全國全省仍然高溫,特別擔心今天酷熱難耐,給一些遠道而來為母親祝壽的親戚朋友帶來不便。10:20,遠在新加坡留學的兒子來電,與奶奶視頻,祝賀奶奶生日快樂。我和妻子在一邊聽著落了淚。我相信,夫妻倆長期以來對雙方父母孝順的一言一行,兒子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也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兒子。所以,當母親反複強調當年她婆婆說“孝順會遺傳”的時候,我和妻子深信不疑。10:30,在武漢的一些親戚陸續來了。11:40,鄉下老家的一些親戚也陸續來了。12:00,來為母親祝壽的親友到齊了,一共36人。36人中,除了10多位親友,其他20多人都是母親這根藤上生發出來的三代瓜果,每個人以不同的方式,向母親表達敬意與祝賀!大家聚集在水果湖茶港食堂三樓元勳廳團圓。這間大包房可坐24人,讓母親坐在主席位置,其他客人依次安排坐好。位子雖然有點擠,但都是自己人,不分彼此。旁邊的一間小包房,剛好可坐12人。母親從未享受過這種方式的祝壽待遇,坐在主席位置上,對身邊的親戚不停地說一些感激的話。正式開席了,我站起身,代表母親感謝所有親友冒著酷暑炎熱趕來為母親慶祝80歲壽辰。隨後親友們紛紛給母親敬酒,祝賀母親生日快樂、健康長壽……此時此刻,與母親相關的親友,歡聚一堂,為母親祝壽,為母親康複幹杯,祝母親長命百歲!母親特別高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隻是一個勁地對所有的人連聲地說“謝謝!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