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曆史的備忘(1 / 2)

進入80年代,人和候鳥友好相處的篇章揭開了。海島是候鳥真正的旅站。有誰知道,這裏曾是雀的閻王殿,鳥的重災區。曆史,在這裏寫下了備忘錄。

也許是貧窮和愚昧的原因,獵鳥習俗世代相傳,人們掌握了一套嫻熟的獵鳥技術。從張網捕捉、籠誘鉤釣、馴鷹捉拿發展到走山夜勒、槍打彈擊。可謂識鳥、獵鳥、吃鳥,童叟婦孺外行者無幾。在捕鳥來頭大的村子裏,常常以“誰家的網不拿雀”,“誰個的鷂子不聽遛”的歇後語,譏笑“笨人”,比喻“熊人”。那年月,幾乎家家都支網。、人都擎鷹。每個村裏,都有趕山的能人,捉鳥的高手。獵鳥,成為家庭生活的一個組成部分。

孩子哭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小鳥便是一件得意的玩物;驅寒取暖,一床雀毛褥子要幾千隻鳥的絨毛積攢而成;桌麵上撣灰去塵,信手拿來猛禽的翅;家裏來了賓客,鳥是上等佳肴,輪到給工作隊派飯,家家都是馬肉當先。雀包子、雀丸子、“海陸空”(飛禽、海鮮、走獸)水餃,成了一代名吃,逢節送禮,更少不得鳥。

那時候,也是生計所迫,大陸上的“鷹客”進島買鷹,馴化捉兔。雋倘若獵到一隻大鷹,冬天的吃糧、吃菜便有了指望,平日的油鹽醬醋、針頭線腦,都得從“飛財”上找。1962年,大黑山島小濠村劉文鈞一個秋季獵兩架大鷹,300多隻斑鳩,收入450元,不僅解生活必需之急,且給老母親買了一口棺材料。鳥從島上路過,要付出昂貴“路費”;人在島上生活,天外之財不發白不發。當時,坑山腳下羅家村有個獵島迷。一到秋季,便離家上山,晝夜不回。一架山上,什麼風過什麼雀,雀從哪裏來往哪裏走,他都了如指掌。他能識鳥名,會辨鳥語,就連哪棵樹上落什麼鳥都心中有數。他逮鳥入了魔,連娘都不認識了。島上有個規矩,誰到網場,都要輕語、慢行,給主人“影”了雀,是不道德的。一次,他在林間狩獵,正值娘來送飯,巧有一架大鷹飛臨,他喝令:“臥倒!”娘隻顧“遵命”趴下,結果飯菜撒了一地,弄得“雞飛蛋打”,啼笑皆非。他一季可獵3000-4000隻鳥,收入700-800元。

網具的更新,帶來捕獲量的增加。各種自堆網、掛網、兜網、鷹網、長落網,從樹下布到樹上,從近林擴到遠山。網線從線麻發展到乙烯尼龍,從以鳥誘鳥,更新為錄音招引。白天,居山“守株待兔”;夜晚,走山串嶺照明套勒。從體重僅有幾克的暗綠繡眼、柳鶯,到體重三四公斤的大雁、大鴇和老雕,在雀鳥集中棲息和飛行的地方,到處都有布設的天羅地網,鳥在這裏可謂有翅難飛。

商業部門從中看出了門道,大量收購猛禽,說是通過外貿加工造型,遠銷國外,換取外彙。“寧吃飛禽一兩,不吃走獸半斤。”那時,島上辦起了罐頭廠,曾紅火一時的山珍野味,十分走俏。據不完全統計,大黑山島在一個秋季裏,獵鳥總量多達3萬隻。

然而,大自然是十分公正的裁判。當遵循它的規律時,就顯得慷慨、溫順;反之,就表現得嚴酷無情。在那獵鳥嚴重的年月裏,島上蟲情四起,鼠害告急,病樹枯木,屢屢可見,人們不得不自食其果。看來,“沒有人類,鳥類尚能生存,若沒有鳥類,人類將會滅亡”的論斷是何等發人深省!

西漢鴞罇

在長島曆史博物館內,有一件西漢珍品、國家二級文物——西漢鴞罇。鴞罇為輪製泥質陶,呈灰白色,器高25厘米,腹徑21厘米,由器身和器蓋兩部分組成,之間有子母口相連。器身兩側附有雙環耳。整個器蓋塑成鴞鳥(似貓頭鷹)頭形,器身下部是由鴞鳥的兩脛及尾翎組成的“三足”。

據專家石愛雲評論:“該器陶質細膩,色澤勻正,做工精巧,乍眼看去,如同石雕。最令人稱奇的是整個鶚鳥的造型。圓圓的頭頂雙耳直立、兩隻圓眼咄咄逼人,彎鉤狀的角質喙,嵌在蓋與身的結合處。連接兩環耳的兩道弦紋圍繞器身,巧妙地將器身分為肩腹兩部分,肩部豐滿、圓潤,如鶚鳥的胸膺腹部中間部分,急慢有度,稍有凹陷,像鴞鳥掩在羽翅之間的腹尾。鴞罇的前“兩足”,上下粗細不均,酷似鴞鳥粗壯的摯脛、強健的掌、鋒利的爪,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