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武功,看不出他們誰占上風,可是那女子原本是一邊打架一邊嬌笑的,現在卻悶不作聲了,看來她有點吃緊。而師兄卻頻頻向我這邊看過來,莫不是在擔心我?
心念一動,我從背後抽出瑤琴,在已經破了一個大洞的馬車頂坐定,開始彈奏清心的樂曲。我能看的出來,這個女子聲音魅惑,武功妖冶,定是不喜歡我這沁人心脾的清雅樂曲。而師兄所練武功是玲瓏穀的絕美山水中陶冶出來的,我這琴音必然對他有利,而且也能告訴師兄,我一切都好,你專心和人過招。
“錚錚”,清淡悠然的曲音從我的瑤琴下緩緩流出,那些瘋長上來就要纏住我瑤琴的血色妖花卻出乎我意料的停止了生長,隻是徒然地在風中搖曳。師兄看到這個場景,像是放下心來,專心與那女子纏鬥,恍惚間我感覺師兄揮劍似乎是要與樂曲融為一體。
我不再看他們,專心彈我的曲子。等到一曲終了,最後一個音符裂帛一般的傳來,那曼珠沙華竟迅速地大片枯萎,逐漸消失。
我抬頭看去,發現那女子胸前中了一劍,而劍柄握在師兄手中。
我原以為按照電視劇裏麵的場景,那個女子應該死不瞑目地瞪著師兄,口吐鮮血、斷斷續續地說:“這,這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死……”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那個女子竟是瞪著在馬車頂上不敢跳下來的我,口吐鮮血、斷斷續續地說:“這,這怎麼可能,你竟能破了幻術?”
師兄的劍還留在她身體裏麵,可師兄卻冷冷地問她:“誰派你來的?”
我就覺得這樣挺不對的,換做我是她,我也不樂意告訴你。我都要死了幹嘛還跟你說。好歹也得有什麼原因讓她心甘情願地說吧,比如跟她談條件或者談心。
同樣的,我也十分不理解電視劇裏麵某人殺人之前還囉嗦一番:“好,我就讓你死的明白一些,當年……”緊接著救援人員闖入把那個還在囉嗦的人殺掉了。然後那個人口吐鮮血、斷斷續續地說:“這,這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死……”。被救之人聽了死掉的白癡的話以後就一下子頓悟了:當年原來是這樣。
換了我去殺人,一定不羅嗦,先殺了他再說,等人死了想說話再對著屍體說也不是不可以啊。不過事實是我不會武功,所以也輪不到我去殺人,我傍好大腿別被殺了就成。
思緒回到決鬥現場,那女子沒回答師兄的話,就隻是看著我,一個勁的說:“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然後就死了。我往後看看,確定她真的是對我說而不是對我身後某人說,我就納悶了,我哪裏就破了幻術了。
“好!姑娘的琴聲在下佩服的緊。”一抹同樣鮮紅的身影從我師兄那個方向的樹林深處閃出。一個男子的聲音,魅惑動聽,可他的臉卻有著銀色的麵具。咦,他怎麼知道我是姑娘?可我剛才一句話沒說,也站在那裏沒動,臉上又易容了,哪裏就像姑娘了?他沒等我問出就接著說:“姑娘小小年紀,就靈力非凡,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師兄冷冷地說:“隻恐怕那幻術的坍陷是因為這妖女的死吧。”
我心頭好感動,師兄,我也不想莫名就變成引人關注的對象。
那男子正在往這邊走,魅惑的聲音越來越近:“姑娘別忘了,姑娘的琴聲一起,依依的彼岸花就停止了生長。姑娘顯然未曾學習幻術,就能有如此靈力,當真是天賦異稟,不如……”
他的話還沒說完,師兄的劍就朝他刺去。那人的身姿甚是瀟灑地側身避開,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了師兄的微微顫抖的劍鋒。師兄扔下劍揮掌拍去,被他閃身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