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我叫墨蘭給我背著獨幽,便去花園裏彈琴。我不由得回憶起來,在季府的時候,我也是這般叫巧雲替我背著琴,那一日,我在假山後看見了少昊。
我使勁的搖頭,前塵往事,還想它作甚,今日我隻是找個風景好的地方彈彈琴,看看書。
王府的花園自是美不勝收,哪個角度看過去都自成一副風景。我選定了水池邊的一處亭榭,大喇喇的坐下,調好琴弦,準備彈奏。
這些天來,我早就跟著師兄把男子行動的姿態模仿的很到位了,聲音也能學的惟妙惟肖,不認識我的人一定看不出我是女嬌娘,可世子就……
要怪就怪師兄沒有早一天給我易容,這才招來了這個大麻煩。不然那一日他見到我是個男子,昨晚也不會有那等囧事。畢竟玲瓏穀男弟子那麼多,他難以查證;而女弟子隻有我一個,一問便知。
對著眼前的好景致,本公子就不去想那些煩人的事了,清心彈奏一曲便是。也不去彈什麼高山流水了,那首曲子好寂寞的。就彈個描繪美景的曲子就好。
最後一個音符漸漸消隕,一首曲子便在寂寥中結束了。
我不禁憮然道:“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畢竟都有曲終人散的一刻呀。”
“好一個‘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先生的琴技,在下好生佩服!”
多麼熟悉的聲音,這是……少桓!
我猛地抬頭,看見少桓和世子正一起走進亭榭。
我起身一揖,向他們問好,心中則是仿佛打碎了五味瓶一般。
世子狡黠地看著我,介紹道:“這位是季府的大少爺,季少桓。”
接著他又給少桓介紹我:“這位便是昨日跟你提及的玲瓏穀琴師,辰軒先生。”
我聽著外人在我麵前把我介紹給少桓,心裏麵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但我能肯定,不是甜的……
少桓,你還是那樣神采奕奕,縱然清瘦一如既往,可內裏的精明深沉,卻是如今的我一眼能看出來的了。這半年多來,你有沒有想起過我,有沒有覺得對我愧疚,有沒有擔心過我的生死,有沒有,愛過我……
少桓,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你究竟和多少女人有過糾葛,你究竟是怎樣看待愛情,你究竟是怎樣看待我?我心中有無數的疑問,可我看見你,卻根本開不了口。
我茫然地看著少桓和世子的嘴唇一開一合,似乎是在說笑,又似乎是在對我說話。我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眩暈,我感覺我快要站立不穩。
一個踉蹌,我仿佛是跌在了一個懷中,我努力想要神智清明,卻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琴清苑的床上,映入眼簾的是世子峻峭的麵容。他看見我醒來,便對旁邊的雪竹喊道:“快去叫大夫!”
他看著我,看著看著就擰起眉頭說道:“你中過劇毒。”
我從床上掙紮著起身,努力做出一個笑容,“你不是已經早就知道了嗎?”說罷,便是一陣抑製不住的猛烈咳嗽。
他的大手撫上我的背脊,輕輕幫我拍著。一邊拍著,一邊說道:“再不會了,如今在我身邊,再不會讓你有事了。”
我推開他的懷抱,淡然問道:“我為什麼會暈倒?”
他眉頭緊鎖道:“你當時解毒的方法沒有對症下藥,且過於粗暴,損傷了身體……”
說著大夫便走了進來,世子沒再說話,著急給大夫讓出位置。大夫給我把了脈,說道:“先生現下已無大礙,老夫再給先生開一些調養的方子。如今,先生不宜憂思過度,不宜勞累,要仔細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