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悠遠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臉上,淡淡道:“異世之人,便該安分些。”
異世之人!胸口猶如被大錘擊中,我一時間好似腦袋快要爆炸了一般:飛馳的動車、幽靜的校園、寫不完的代碼、夜間車水馬龍的五道口……一幕幕場景在我腦中飛速閃過,交織成或是明亮或是陰暗的碎片。思緒猶如曼珠沙華一般飛速瘋長,纏繞了我的心、我的腦,一切都亂作一團。
我痛苦抱住自己的頭呼喊道:“異世之人怎麼了!異世之人便不能有真愛嗎!”
師父平靜地開口,聲音不大,卻穿透力極強。充沛的內力一下子幫助我平複下了混亂的心緒。他說道:“慕容凜的皇後不該是你。你不能改變這個時空的前進軌跡。”
不該是我!師父你可知道,你這輕輕巧巧一句話便要阻斷我的愛情嗎!我不甘,我不甘!這世上隻有慕容凜能放棄我,我的愛情怎麼會被他人左右!縱然命運如此,我也定要抗爭!
師父飛身掠了過來,密集的箭矢朝他射去,可都好似被一堵無形的牆屏蔽了一般,散落在師父的身側。他輕輕巧巧便落在我的鳳輿之前,未傷一人,自己也毫發未傷。
他的目光淡淡地掃過地上的箭矢,朝著不遠處的慕容凜嗤笑道:“老夫和靈羽拜把子的時候,你爹娘都還沒生出來!”
什麼!他和慕容凜的師父靈羽先生竟然是兄弟!
慕容凜聞言顯然也吃了一驚,可是他很快鎮定下來,恭敬地一笑,俯身一揖道:“師伯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是師叔!”師父糾正了他的話,卻看也沒看他,目光朝著乾清門旁的另一個方向射去。
我滿腹狐疑地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竟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逸軒!”我驚呼失聲。他閉著雙眼,垂著頭顱,顯然是受過一番摧殘。
見到他渾身傷痕,虛弱地被侍衛架著,我的心一下子冷到了穀底。
慕容凜唇角揚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轉身對押著逸軒的侍衛嗬斥道:“還不快給朕的師兄速速鬆綁!”緊接著他又朝著我們的方向畢恭畢敬地說道:“弟子原先不知先生竟是師叔,也不知逸軒和朕竟是同門。招待不周,實表歉意。如今誤會解除,悠兒也說願意留在朕的身邊。師叔是不是應當遵從悠兒的意思,帶著逸軒離開呢?”
這是威脅,是赤裸裸的威脅!我願意留在他的身邊,可我不能容忍他竟然設法綁來了逸軒作為要挾!我的慕容凜,我原以為他已經放下一切,可以和我好好地在一起。可是,縱然是在大婚當天,他也不忘抓了逸軒留一後手。我是該為了他的縝密而自豪,還是,為了他的不信任,而心碎?
可是,逸軒明明跟靜文、鷹眼他們在一起,慕容凜是怎麼抓到逸軒的!
我一想起慕容凜誌在必得的性格,不由得為鷹眼他們捏了一把汗。莫不是,慕容凜一不做二不休將他們全殺了?一想到這裏,我渾身都出了冷汗,隻覺得慕容凜前所未有的可怕。
“凜”,我微抖著,帶著一絲希望問道,“鷹眼他們呢?你把他們都殺了嗎?”
慕容凜冷冷說道:“朕怎麼會這樣做,他們都好好的!擎蒼王子昨夜被邀去喝酒,現下正醉倒著;前幾日有人圍攻藥香穀,少昊和依靈兒前去解救少昊的師父了;至於玲瓏穀的人,朕隻能說,各憑本事!不過朕的皇後,你不用擔心,他們隻是暈倒了而已,沒什麼大礙。看來玲瓏穀的弟子和回月齋比起來還是差了一截。”
我心中稍稍安穩,心虛卻仍不停地在心中勸說著自己:“慕容凜綁架逸軒的舉動也不是全然不可理解。我不應該放棄他,我應該和他站在一起抵製命運!”
師父冷哼了一聲,淡淡道:“靈羽的徒兒就這麼大言不慚?老夫無意和你多言,逸軒要帶走,悠兒也要帶走!”
慕容凜哈哈大笑道:“師叔,您不顧悠兒的意願強行帶走,朕也做不了什麼。可如今逸軒生死隻在朕的一念之間,您縱然武功超群,怕是也不能將他活著帶走!”
師父掃了慕容凜一眼,冷笑一聲道:“是嗎,你且看看此為何物?”說罷便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個式樣古樸之物。那物件雖小,可是威嚴內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