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誓師祭旗(1 / 2)

“咚咚……”渾厚的戰鼓聲響起。

右衛率一處營帳內,右副率何月京、長史段倫、司馬陸德操、錄事參軍紀同、記室參軍杜善果、司倉參軍趙青河、司兵參軍葉蘇、司騎參軍顧長順、司鎧參軍裴文邕、司禮參軍陶東海等屬官齊聚一堂。

駙馬都尉段倫高坐在主座上,悠然的喝著茶。右副率何月京偷偷掀起門簾,觀察著校場上的陳應。

空淤積的陰雲,開始落下雪花,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陳應站在右衛率的校場上,一動不動,仿佛如同一尊塑像,雪花落在陳應的甲胄上,漸漸的掩蓋了甲胄原本的顏色。

何月京苦著臉道:“段駙馬,差不多得了,別弄得太難堪,大家都下不來台!”

段倫不為所動,依舊眼裏閃爍著鄙夷之色。

右衛率司馬陸德操愁眉苦臉的望著段倫:“段駙馬,你倒是如何辦才好,一通鼓眼瞅著就要敲完了。你再拖延不決,陳應那個強脾氣要是犯了,把我們拉出來以正軍法,你要如何是好?”

陸德操年約四旬,瘦長臉、尖下巴,一臉臘黃病容,曾任隋朝兵部庫部掌固,李淵稱帝,他找了機會,投到裴寂門下,撈到升官的機會,他從一個從七品掌固,晉升為從四品司馬,本以為迎來人生輝煌巔峰的一頁,哪裏想到這個四品大官的位子還沒有捂熱乎,就有這樁禍事降到頭上來?

陸德操這官當得不容易,他不敢得罪駙馬都尉長史段倫,可是他同樣也不敢得罪陳應。陳應的底細,早在聖旨剛出中宮的時候,他們早已查得門清。包括陳應與平陽公主關係曖昧,與蘇護交惡、與柴紹不和睦的事情,他們都查了一遍。

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嚇一跳。盡管陳應一路走來,多少有點運氣的成份,然而不可否認,陳應憑的是真本事。而且陳應是一個敢殺人的主,他晉升右衛率勳二府折衝都尉時,上任之初就拿從龍元勳段偃師之子段誌感立威。雖然段偃師的官職不高,隻不過是一州刺史,正四品上。

關鍵是段偃師曾是李淵的書法書佐,擁有直達禦前的奏請之權。唐朝擁有十道三百六十州(武德年間沒有固定,這個數字貞觀十四年的)可是擁有直奏之權的刺史不足十分之一。然而陳應硬是沒理這岔,該立威還是立威。結果是人家屁事沒有。

別看陸德操的官職比段誌感大,可是他還真沒有段誌感的後台硬。段誌感不僅有一個正四品刺史的老子,關鍵是段偃師的門路非常廣,無論是左仆射裴寂,還是右仆射劉文靜,多少都有幾分情誼。

他陸德操本身就是一個看管倉庫的官,根本沒有什麼應變之能。被陸德操問得不耐煩了,就擺擺手道:“正法?怎麼正法?把咱們都正法了,他陳應兒一個人上戰場?”

錄事參軍紀同也和陸德操一樣,都是屬於沒有後台根基的官,不過紀同卻是一臉古波不驚,仿佛如老僧入定。看著段倫不理睬自己,陸德操不由得壓低聲音道:“老紀,你看!”

紀同語重心長的道:“陸司馬啊,要記住,法不責眾!”

“啊!”陸德操瞬間恍然大悟。

法不責眾,這是封建時代一種特有的現象。現在除了左副率高允權之外,整個右衛率的屬官和佐官都在這裏,點卯不到按律當斬,可是陳應卻不能把整個右衛率府全部殺光,最後除了他陳應灰頭土臉之外,於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