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男兒當殺人(1 / 2)

突厥人也會殺突厥人,殺起來還相當猛。最先湧上來的那一批突厥騎兵身上都是斑駁的血跡,像這種滿身血跡的突厥人越來越多,似乎他們是在桑幹河上搭起了浮橋。

相裏氏四下眺望者,果不其然在他們官道的下遊,有數百步的地方,四道浮橋都插著火把,將浮橋橋麵照耀得如同白晝,密密麻麻的突厥騎兵從桑幹河的北岸,通過浮橋湧向南岸。

相裏氏與武氏護衛們心中都升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一名年長的護衛結結巴巴的道:“夫……夫人,咱們怎麼辦?”

相裏氏望著浮橋上的突厥騎兵,分明的看到了,那些往日很尋常的扁臉上,有著一種扭曲的嗜血地瘋狂!

相裏氏不怕死,可是她卻害怕讓武士彠斷了香火。丈夫僅有的兩個兒子都跟著她,若是命喪在此,恐怕將來到了地府,也沒臉見武士彠。

相裏氏猶自不死心,大聲的向周圍的人們喊:“找木頭!我們漂也要漂過去!咱們不能死在這兒!”

她的吼聲讓癱軟的人們精神振奮了一下,這個時候卻隱隱約約,聽到對麵也有狂暴的叫囂聲響起。一大群突厥騎兵向他們衝來。

相裏氏閉著眼睛拿著銀妝刀朝著自己的脖子抹去,就在這時,一名突厥騎兵手中的馬鞭就像長了眼睛,一下子將相裏氏手裏的銀妝刀卷到一邊。

相裏氏愣在當場,她很快反應過來,相裏氏擔心受辱,正準備朝身邊護衛手裏明晃晃的刀刃上撞去,卻聽見熟悉的唐言:“這麼好的刀子,卻用來自殺,真是可惜!”

相裏氏睜開眼睛,打量周圍,發現無數騎兵肆無忌憚的望著她,然而,這些目光中不懷好意的騎兵卻沒有人上前輕薄她,也沒有跟她話。

相裏氏突然看到了隊伍中飄揚的兩麵大燾。這兩麵大燾上寫著一個隸書“唐”一個大燾上則寫著一個隸書“陳”字。這兩麵大燾旗下,一群雄壯的騎兵,拱衛著一名臉比女人還看,眼睛非常好看的年輕將軍。

相裏氏壯著膽子問道:“你們是唐軍?”

好看的年輕將軍點點頭道:“某乃在大唐靈州兵總管陳應。”

相裏氏朝陳應福了一福,道:“義原郡公夫人武相裏氏拜見陳大將軍,陳大將軍活命之恩,相裏氏定會修書我家官人,日後再上門重謝!”

陳應一聽這些人還是一個郡公夫人,下意識的問道:“你們是從太原跑出來的?太原城如今怎麼樣了?”

相裏氏搖搖頭道:“妾身不知,當初妾身在家仆的護衛逃至雲中山中躲藏已有三個月有餘,太原城具體如何,尚不得而知。”

陳應正欲打馬離開,相裏氏卻道:“元慶、元爽,快來給恩公磕頭。”

陳應一愣,猶記得剛剛這相裏氏自稱是武相裏氏,這七八歲,的莫約五六歲的兒童莫非就是武元慶?武元爽?

果不其然,武元慶與武元爽一本正經的朝陳應施以大禮,齊聲道:“武元慶(武元爽)叩謝恩公活命之恩!”

陳應驚訝的望著武元慶和武元爽,猶記得這二位可都是武則的親哥哥,因為他們二人對武則母女相當刻薄,等武則發跡之時,被武則報複,兄弟二人雙雙流配致死。陳應望著相裏氏道:“你夫君是應國公武士彠?”

相裏氏道:“我家夫君姓武,名士彠,字信明,卻並非什麼應國公!”

陳應本想與相裏氏解個善緣,轉念一想,自己將來肯定可以活到武則發跡,到時候隻要是跟武元慶、武元爽兄弟太過親近的人恐怕都沒有好下場。

陳應縱馬前去,血月依舊赤紅,血月之下的殺戮依舊進行。除了一隊突厥軍隊被正麵突襲全殲之前,陳應所部靈武軍十三個折衝府與定遠第一、第二、第三、第六四個折衝府共十七個折衝府浩浩蕩蕩自桑幹河向南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