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似乎有些明悟,突然他心中又有一些擔心:“錢要是放在銀行,那地方若是發生叛亂,隻要攻下錢莊,豈不是錢糧不缺?”
陳應解釋道:“陛下,這錢莊不可能放在廣州那麼多錢,肯定會有廣州的商賈,前來長安采買貨物,他們帶著錢也不方便,拿著憑據,直到來到長安提貨豈不是更方便?”
裴寂越聽眼睛越亮,不過他仍然沒有完全明白,疑惑的問道:“這莫不是要置更多的官?一州之錢莊,至少要一名主官,兩名假佐,十數名吏,大唐如今七十九州,豈不是要增設大官吏數百?”
李淵的臉色越來越沉,目光如同利箭一樣望著Wwんla看著陳應心中直發虛:“你要建錢莊,以何謀利?”
“我給別人提供了便利,不收費啊?免掉了客人雇船的費用,雇傭鏢局的費用,修建錢庫的費用,再去掉人吃馬嚼的費用,使用一下收取一成的費用不過份吧?”陳應微微一笑道:“更何況存入錢莊的錢,也不可能一次性取完,我也可以拿出去放貸啊,商人想擴大作坊,貸給他錢,收兩成利不過份吧?農民耕地靠吃飯,遇到老爺賞臉,他們可以混個溫飽,若是遇到災,他們就要易子而亡,賣房賣地,這個時候我可以借錢給他們買種子,渡過難關,收兩成利不過份吧?”
兩成利,自然是年利率兩成,也就是百分之二十,如果陳應敢在後世提這麼高的利息,估計會被人打死。可是在大唐時代,這個利息還真是低的發指,世族門閥放貸,通常利率都在三成以上,而且還是利滾利,三成年利加上利滾利,光靠種地,基本上沒有還上貸款的能力,最終的下場隻能賣地,輪為世族門閥佃戶或蔭戶。
更何況,陳應的目標就是用最低的利息,忽悠百姓把錢存在錢莊內生息。在這個時代,根本沒有理財產品,金銀雖然體積,易保存,不過卻重量單位,金銀都會氧化,成色會製約金銀的價格,也就是農民或地主自己放在家裏存錢,其實也是有消耗的。
在明清時代,以銀子作為貨幣,官府的收稅和轉運過程中,通常都會收火耗,不是每一個官員都想當貪官,是因為火耗虧空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李淵道:“朕給你五十萬貫,你建起錢莊,就可以修好馳道?”
“如果陛下讓臣兩年之內修好,臣肯定辦不到。從錢莊建立到樹立起信用,至少需要三年時間。也就是,這條馳道,最遲不超過四年,在武德六年之前,臣敢以項上人頭作保,一定會修通長安至洛陽的馳道。”陳應信誓旦旦的道:“從長安到洛陽七百五十餘裏,如果從馳道旁邊建立三十座驛站,有足夠多的驛馬換乘,可以完全做到朝發夕至,若山東有變,陛下的大軍不超過三,可以運至洛陽城下。”
陳應真正的打動李淵的,並不是一成的利益和收益,而是從洛陽到長安可以朝發夕至。自西魏在長安建國以來,關中漸漸成為了下最繁榮的地方,而因為東魏與西魏的對立,直接讓山東貴族與關隴貴族,形成水火不容的對立局麵。
哪怕大唐立國,這種對立的局麵其實並沒有好轉。李元吉丟失太原,丟掉全部河東,與其是劉武周驍勇善戰,事實上不如是山東貴族不滿李淵重用關西人,采取的無聲反抗。整個河東擁有二百多座塢堡,如果這些塢堡沒有望風而降,給劉武周三年時間,他不見得會攻下整個河東,偏偏劉武周隻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從太原開始直到澮州,劉武周根本就沒有遇像樣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