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貞望著銅鏡中自己的垂鬟分肖髻唐朝處女發式,長長地歎了口氣,她將頭發打亂,梳成淩雲髻。
桃看著李道貞梳成這樣的發式,撅起嘴道:“娘子,這是婦人……”
不等桃完,李道貞眉毛一挑,不悅道:“要你多嘴!”
桃訕訕然退下。
盡管李道貞的妝容已經無可挑剔,美不可言,然而李道貞沒有下令停止,那兩名梳著百花辮的侍女也不敢停下。房間裏,十幾口大箱子已經落上了鎖,整個房顯得異常空曠。幾名仆人來回心翼翼的抬著上鎖的箱子往外走。
李道貞不時的望著屋外。突然,桃看到兩名抬著一口檀木箱子發生了傾斜,急忙出聲喝斥道:“心點,這裏麵裝的可是娘子心愛的花瓶,打碎了你們的腿……”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李道貞很快調整好了心態,巍然端坐著。李道貞的目光瞬間就落在了李道興手中的刀上。
李道貞明知故問道:“這是……”
“阿姊真不知道?”李道興將手中的橫刀遞到李道貞手中。陳應的這柄橫刀並沒有出奇之處,隻是忠武將軍以上級別的佩刀,與大唐製式橫刀稍許有些區別,普通的士兵用的橫刀是屬於七十煉,而陳應的這柄橫刀屬於百煉,當然,百煉鋼與七十煉鋼從外形上根本區分不出來。為了體現兩者的區別,這柄忠武將軍佩刀帶了鱺蛟文飾刀鞘,刀柄鎏金,僅些而已。
李道貞拿著這柄橫刀緩緩拔出刀鞘,認真端詳起來。看著良久,李道貞突然一愣,還刀入鞘,將手伸到李道興麵前:“拿來!”
“什麼?”
“信!”
“什麼信!”
李道貞沒有廢話,揚起橫刀對著李道興的腦袋砸去,盡管橫刀沒有出鞘,可是這一刀萬一砸實,李道興肯定半個月無法下床。
“別啊!”李道興趕緊從懷中掏出陳應寫下的那封信。
李道貞打開信封,上麵隻區二十八個字:“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原本李道興還真沒有看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這時他喃喃的道:“不負如來不負卿……嘿,這混蛋想的倒美……”
李道貞露出殺人般的目光,李道興感覺背後涼颼颼的,趕緊改口道:“阿姊,能不能不走嗎?大兄去了靈州,你也去,這長安我待著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李道貞的眼淚撲簌簌的流淌下來。
李道興道:“你不是擔心……那些閑言碎語嗎?誰敢多嘴,我撕了他的嘴。”
李道貞將這封信遞給桃:“鎖起來!”
“鎖起來?”桃疑惑起來,喃喃的道:“這不就是幾句話嗎?”
“這是金不換!”李道貞拎起陳應的橫刀向前一揚:“出發,去靈州。”
……
進入初冬,長安城的第一場雪遲遲沒有下。氣雖然漸漸寒冷,然而馳道工程卻無法拖下去了,陳應隻好硬著頭皮,走馬上任。
大唐的朝廷在這個時候是非常高效的,隨著李淵一紙詔書下達,京兆地區征召的民夫開始陸續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