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地需要人,需要大量的人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每一個世族門閥,都控製著數量不等的流民,讓這些失去土地的流民,成為世族門閥的佃戶,是他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如今他們多了另外一條出路,以宗族或堡甲,以一百戶為堡,成立一個型農莊。
流民沒有耕牛,沒有耕具,沒有種子,沒有關係,大唐通利錢莊會借給他們,每年兩成的利息,算不算良心價?當然,在後世兩成利息,絕對算得上高利貸,可是這個時代,絕對算是良心價了。比起鄭氏動則四成有時高達七八成的利息來,通利錢莊的貸款利息實在是太多了。
然而在組織流民建立農莊是容易,可是要帶領他們墾荒中地,這就難了。畢竟陳應也不是神仙,他不會平空變出種子、耕具和耕牛,無奈之下,陳應隻好招集各大門閥家主或代表商議一下對策,商議對策隻是一個旗號,陳應的目的隻是化緣。
麵對眾家主或代表,陳應苦口婆心的苦勸:“諸位鄉紳,諸位善人,如今秦王殿下正在猛攻洛陽,流民一下子湧進咱們河南,這些流民無衣無食,嗷嗷待脯!”
陳應朝著長安方向拱拱手道:“本安撫使奉聖命安撫河南,若是讓流民凍死餓死,別是本安撫,恐怕皇帝陛下他老人家麵子上也不好看。本安撫已經向長安請援,正所謂遠水解不了近渴,現在唯有依仗慷慨解囊……”
河南,也是滎陽鄭氏的勢力範圍,河南郡的中家族和世族,都向來以鄭氏為首,與鄭氏同進共進。陳應話聲未落,眾中家族的家主與中世族代表將眼睛望向鄭安春。
陳應的話到這個份子上,鄭安春代表滎陽鄭氏,自然也需要站出來表態。鄭安春此時心中對陳應非常憤怒,這些流民,原本都將是鄭氏的菜,鄭氏會在流民中挑一部分青壯和家眷作為鄭氏佃戶或蔭戶,陳應倒好一股腦的將這些流民控製了起來,現在陳應倒是有臉向鄭氏要錢,養活這些賤民。
不過,鄭安春就算再恨,陳應也不是他可以得罪的。他哪怕心中有一萬種不爽,也不敢表現在臉上,不過鄭安春倒是苦喪著臉道:“陳安撫明鑒,鄭是家大業大,可是同樣,鄭家人口也多,河南這邊秋收產些糧食,各工坊也有些錢財,可安春隻是一個仆人,做不了主。安春這就給本家去信,看本主如何決斷……”
鄭安春打定了主意,對於陳應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他就采取“拖”字決。將消息傳遞到滎陽怎麼快也需要兩,一來一回三四時間就過去了,陳應恐怕還沒有這個時間耽擱。
正所謂“破家縣令,滅門府尹。”陳應的這個安撫使,如今官職還位列府尹之上,要想對付鄭氏,對於別人來非常難,對於陳應來卻不是辦不到。
根本就不用陳應捏造,鄭氏如今坐在牆頭看風景,觀察風向,長安方麵肯定也知道,如果陳應出手打壓鄭氏,李淵也是樂享其成。陳應現在掌握著鄭氏的命脈,破鄭氏之家不易,可讓鄭氏損失大量的財富倒是不難。
陳應豈又聽不出鄭安春的意思,他的臉當時就冷了下來。
鄭安春一看陳應的臉變了,急忙改口道:“當然,人命大過。鄭安春為鄭氏外院管事,一百貫以下的財物支出,不需要請示,安春就越俎代庖,自作主張,替鄭氏捐獻一百貫錢,一千石糧……”
看著鄭安春表態,眾中家族和地主們紛紛慷慨解囊,不消一刻鍾,陳應就接到了八百餘貫,兩千石糧食的捐獻。
看著一百餘家才捐獻八百貫錢,兩千石糧食,陳應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做鐵公雞,什麼叫做一毛不拔出。如果分攤下來,這一百多個家族,平均每家才拿出六貫錢或十幾石糧食。陳應的目光落在鄭安春身上,諷刺道:“諸位還真是好大方啊,居然拿出了八百多貫,兩千石糧食,多謝多謝。”
鄭安春卻沒有半分愧疚,一臉淡然的道:“錢雖然不多,這卻是安春能做到的極限了,要不,陳安撫您多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