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將軍……突然想起還有些軍務要處理!”屈突通歎了口氣道。其實這一刻,他有點心灰意冷,不僅僅是因為在渡口太過礙眼,而是因為相較之下,陳應強過他太多了。
趕過來跟陳應送行的屈突通走了,長孫順德看著屈突通走了。他也沒有打招呼,轉眼間,周圍隻剩下那些沉默的將士,他們目不斜視邁著堅毅的步伐,緩緩朝著棧板走去,沉默的登上渡船。一艘艘裝滿物資和全副武裝士兵的河船,緩緩航駛出渡口。
李秀寧感覺自己的臉上火辣辣,良久她好想恢複了力氣,輕輕推開陳應道:“有人呢!”
陳應不以為然的道:“誰敢……誰的眼珠敢亂看,我罰他掃一個月馬桶!”
李秀寧伸手在陳應腰間的軟肉上,一掐然後一擰,那酸爽甭提了。
陳應連連求饒。
李秀寧道:“不要太玩命你是統帥,在後麵指揮調度就行了,次次親自帶人衝鋒陷陣算什麼事?”
“哈哈!”陳應頗為無語的道:“這話,其實你應該多勸勸秦王殿下,他是秦王,更是一軍主帥,這次若不是他太過莽撞,我們大唐其實不用那麼被動!”
李秀寧點點頭道:“你安心打仗吧,不用擔心家裏!”
“多則一個月,少則半月!”陳應伸手撫摸著李秀寧的臉頰,柔聲道:“不用擔心我,準備嫁衣,等我回來娶你!”
陳應與李秀寧的婚期已經定下來的,在武德三年的六月二十六日。現在算下來也就是一個多月的時間。
李秀寧歎了口氣,指著通過渡口的士兵道:“把這些將士都給我平平安安的帶回來!”
這恐怕有點難度,誰不知道竇建德在河北甚得人心,竇建德輕徭賦、廣施仁政,一旦遇到李唐軍隊入侵河北,那就是就是火星撞地球,不打得血流成河誓不罷休?陳應的部曲固然訓練有素,然而在保家衛國的刺激下,河北的燕趙恩恩怨怨,也是不容視的力量。
五萬餘人馬,能有多少人活著回來還真不好。陳應沒有拍胸口出一通豪言壯語,隻是:“我盡力吧。我不敢保證他們每一個人都能活著回來,但我保證,我將是第一個踏上戰場,同時也是最後一個離開戰場的。”
“這才是為將之道!”就在這時,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陳應與李秀寧循聲望去,隻見李世民昂首闊步而來。如果不是他那張鼻青臉腫,恐怕他還真有王霸之氣。可是看著李世民鼻青臉腫的樣子,陳應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秦王殿下受苦了!”陳應訕訕然的道:“末將求援不力,還請秦王殿下恕罪!”
“一家人休兩家話!”李世民伸手拍拍陳應的肩膀道:“以後對我三姐好點,注意點別受傷了,其實受傷了也不要緊,別缺胳膊少腿就行了。萬一真的缺胳膊少腿……”
“李二,我看你皮癢了!”李秀寧飛起一腳踢在李世民的腰間,李世民被踢得一個趔趄。
李世民給陳應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忙著跑開了。
被李世民這麼一打岔,陳應的心情也輕鬆不少。正在陳應準備轉而離去的時候,突然發現齊王李元吉策馬而來。來到陳應麵前,李元吉翻身下馬,躬身襝衽一禮抱拳道:“元吉預祝陳……三姐夫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陳應心中一個疑惑,始終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李元吉派的人弄死了王世充,還是獨孤修德弄死了王世充,想到這裏,陳應悄悄俯身在李元吉耳邊道:“你做事太莽撞了啊,收尾不夠幹淨!”
李元吉臉色陡然大變:“陳大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如果之前,陳應對於李元吉出手隻是懷疑,現在他卻可以肯定,弄死王世充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李元吉的人,要不然李元吉絕對不會反應這麼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