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雖然訓練經過訓練,可以不怕火光,不怕巨大的聲響,然而當火燒屁股的時候,戰馬也顧不得三七十一了,它們隻知道往前跑。
無論前麵是人,還是戰馬,高速飛奔的戰馬,衝鋒之力何止萬鈞。
“嘭嘭嘭……”
撞斷骨胳的聲音與人和戰馬的嘶鳴、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倒在地上的西突厥士兵,還沒有爬起來,就被後麵的馬蹄子踩中斷腿,慘叫聲嘎然而止,一顆碗口大的馬蹄子踩在了他的腦袋上麵,灰白的腦漿與鮮血迸射而出。
也有幸運的突厥人被戰馬甩掉在地上,可是腳纏繞在單邊馬鐙裏,那些突厥士兵發出撕心裂肺的哀號,鮮血從猙獰的創口噴湧而出,在地上積了一汪又一汪……
羅士信瞠目結舌:“這……這……仗還能這樣打!太可怕了,太可……可怕,可怕了,那些西突厥人太慘了。”
陳應瞪了一眼羅士信道:“你什麼?”
羅士信急忙改口:“這些狗娘養的畜生太可恨了,死得好!”
“不錯,死得好!”陳應笑道:“隻有死的突厥人,才是好突厥人。”
陳應一臉輕鬆,而統葉護可汗卻心如刀絞。
這麼多的西突厥勇士,一眨眼間便倒下了,他們從幾歲開始便苦練武藝,打磨力氣,十六歲就開始上陣打仗,吃了多少苦,打了多少惡仗,才練就了這一身本領,而現在,居然被戰馬踩死在地上。
統葉護可汗兩眼血紅,放聲咆哮:“射!射死它們!射死它們!”
想射死高速飛奔的戰馬談何容易。
西突厥的騎兵角弓,屬於輕弓,射速雖然快,然而殺傷力卻不敢恭維。對付沒有甲胄的目標尚可,可是對付這些發瘋了戰馬,卻力有不逮。
是的,麵對成群結隊,宛如瘋虎一樣蜂擁而來的連環馬,西突厥騎兵一邊策馬急奔,一邊轉身回射。
數萬西突厥騎兵回射時形成了密集的箭雨,將前幾排連環火馬射中。
事實上,陳應並非殘忍之人。他給戰馬馬尾綁著的浸了牛肉的鬃毛,畢竟不是燃燒彈,事實上戰馬狂奔數裏,火焰就慢慢熄滅了。失去尾尾巴上火焰的威脅,這些戰馬也慢慢冷靜了下來,他們現在隻是依靠著慣性在奔跑。
那些西突厥人不射箭還好,一射箭又怕這些戰馬的野性給激發了出來。這些中箭的戰馬,非但沒有減速,反而加速衝鋒。
當然,這主要得益於突厥人的訓練,他們的騎兵在衝鋒的過程中,遇到敵人的箭雨阻擊,在這個情況下,絕對不能停止前進,隻能忍受著傷亡,一鼓作氣,咬著牙挨過這前麵的箭雨打擊,近身搏鬥。
所以,西突厥人無比悲哀的發現這些連環馬越追越凶,更加恨的是由於是十匹戰馬綁在一起,幾乎在八九丈寬的距離上,根本就沒有地方躲。而且就算射死其中一匹戰馬,連環馬也不會停止衝鋒,它們還會拖著那些倒斃的戰馬繼續奔跑,或是耗盡體力而亡,或是因為摩擦,磨掉綁著的牛皮繩子。
統葉護可汗悲哀的發現這仗根本就沒有辦法再打下去了,士氣已泄。戰場上的突厥勇士,都變成了兔子一般膽,別普通士兵,就是最精銳的附離軍軍陣也隱隱有所鬆動。
兩萬餘匹連環火馬幾乎要耗盡他們數萬弓騎兵的箭矢,關鍵是陳應麾下的驍騎軍鉤鐮槍騎兵還沒有上呢。
站在涼州城牆上的涼州軍民,望著這戲劇般的一幕,都呆呆的看著那一堆堆的屍體和在血泊中痛苦地蠕動的西突厥傷兵,目瞪口呆。
一名沒有見過陳應厲害的涼州將領的下巴險些脫臼了:“這……這麼快就打垮了西突厥騎陣?咱們大唐的騎兵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李道宗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榮升折衝都尉趙純陽傲然一笑:“那是你孤陋寡聞,你也不打聽打聽,陳大將軍沒幾手絕活,他敢在野外跟突厥對陣?別發呆了,統葉護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不會罷休的。”
統葉護會不會罷休李道宗不知道,可是他卻知道陳應是不會罷休的。
他廢了足足兩萬餘匹戰馬,兩萬餘匹戰馬如果放在長安,足足可以賣上數十萬貫,就這麼一大筆錢不翼而飛,他會善罷甘休?
答案是肯定的。
看著西突厥全線撤退,陳應神色一淩,喝道:“該我們上了!放下麵甲,跟我上!”
麵甲也是大唐軍隊中的獨一號裝備。因為驍騎軍經常性的頂著敵人的箭雨衝鋒,可是一旦敵人朝臉射,麵部無遮無攔,就容易中傷,哪怕不死,也會在臉上留下一個醜陋的傷疤。
於是,采取摩托車頭盔的方式,陳應製造了麵甲。這樣以來,驍騎軍騎兵的甲胄就算武裝到牙了,除了兩隻眼睛,沒有遮攔以外,整個腦袋都享受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