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自從出發已經快要一年半了。眾將士思鄉心切,就連陳應也朝思暮想自己素未謀麵的兒子。
對於自己的兒子,陳應非常想念,恨不得待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成長。
然而,陳應卻知道,長安正在醞釀著久違的風暴,看似風平浪靜的長安,實則暗流滾滾,山雨欲來。
然而位於高車城城中的陳應卻顯得有些安靜,身為大唐從二品的西域大都護,陳應對於如何表達自己的威嚴,已經摸出了門道。
陳應在召見西域各族首領以及各地方官員的時候,通常都會讓這些官員在外麵的通事房裏等上半個時辰。通事房其實就是一個大廂房,裏麵陳設非常簡單,有胡床,卻沒有軟墊,有茶壺,卻沒有暖爐,更別提什麼火炕與火牆了。在通事房中倒上一杯熱茶,不需要半個時辰就可以凍成冰茶。
這些等著陳應召見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陳應即使是沒事,哪怕是躲在房間裏泡著腳,也會讓這些各族首領和各州縣官員等足半個時辰。
等著在這個如同冰窖裏的通事房待上半個時辰,這些各族首領和官員們進入都護府節堂的時候,他們就會感覺陳應,像太陽一般溫暖。
陳應很會利用周圍的環境,哪怕是白,他也會利用光學的折射原理,將陽火折射到陳應的臉上。站在黑暗裏的人看陽光下的人總有些自行慚穢的意思,陽光下的人總比黑暗裏的人耐看一些,因為在這一刻,即便是眉毛尖稍上的一些美感都會被黑暗裏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當然,論樣貌,陳應完全有靠臉吃飯的實力。事實上長安的貴婦圈子裏,也流傳著一個法,平陽公主看上陳應,並不是因為他的出身和能力,也是因為陳應那張耐看的臉。
大唐的女子,都是非常豪放的。特別是大唐的公主們,在陳應與李秀寧成婚後的三個月內,至少李秀寧的姐妹或表姐妹,大都打著與李秀寧見麵的旗號,前來觀察觀察陳應這個號稱大唐第一美男子。
事實上,在整個西域,無論哪個男子見了陳應,都會下意識的感覺自卑。
在陳應接見西域各族首領和下級官員的時候,都不會穿他的從二品朱紫繡著徑二寸獨科花的官服,而是一身亮銀甲,這一套鎧甲,其實就是一個樣子貨,拿到戰場上,連一件皮甲的防禦能力都不如。
這一身亮銀甲就是用馬口軟鋼製造而來,護肩顯得極為厚實,事實上羅士信一巴掌就可以將這個厚實的護肩拍扁。不過,一身亮銀甲的陳應沐浴在陽光或燭光中,顯得威風凜凜,英武不凡。
從通事房這個冰窖內待上半個時辰,再進入溫暖如春的節堂中,事實上誰都會感覺溫暖,當然這個溫暖並非陳應帶來的,而是節堂裏的火牆的功勞。
可是每當陳應發怒的時候,就會讓人打開節堂裏側後窗,通過空氣的對流作用,讓人下意識的以為,陳應隻要發怒,周圍就會有一股強烈的冷風吹來。
大大一百多個部落首領以及西州道十九個州的刺史、長史、以及一百零四年的縣令共三百號人忐忑不安的望著坐在大都護府主座上的陳應,陳應淡淡的笑著。
沐浴在燭火中的陳應,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陳應笑道:“今,本大都護找諸位過來,隻有一件事。”
到這裏,陳應的目光一凝,望著眾人道:“本大都護代替長安大唐子,賞賜諸位。”
聽著陳應賞賜眾人,眾部落首領鬆了口氣。陳應在西域可是殺出來的威名,誰敢與敵人為敵,西突厥統葉護、吐穀渾慕容伏允、以及吐蕃人就是下場。
在這個時侯黑頭部部落首領出列,跪在陳應麵前道:“我黑頭烏護畏懼突厥,不敢就跟隨軍攻打突厥,大都護非但不見怪卻還如此厚愛,這叫我們,我們……陳大都護,我黑頭護烏護雖然還代表不了黑頭烏護全族,但我個人的性命卻是陳大都護你的了!以後任憑差遣!前方無論有什麼危險,我都蹈死不避!”
陳應哈哈大笑道:“不必如此,趨利避害,人之常情,我大唐聲威降臨西域時,你們曉得究竟該如何選擇就對了,我大唐對付朋友,向來慷慨,當然對待敵人,也不會手留情!”
著,陳應讓人將一件件禮物送到眾人手中。
這種禮物,其實並不是太過貴重。而是一人一把高錳鋼橫刀。
眾人忐忑不安的望著一柄一柄野皮牛漆成黑色的刀鞘,用牛角做成的刀柄,麵麵相覬,不知所措。
陳應隨便將一柄高錳鋼拔出來,烏黑的刀鋒,讓人感覺不寒而顫。
陳應走到黑頭烏護的麵前,望著黑頭烏護笑道:“拔出你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