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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太極宮是李淵最安全的所在,除非有萬千兵馬猛攻,否則左監門衛的將士們,足以保證李淵的安全。
別看李世民拿著劍,此時一旦李淵離開李世民五尺距離,李世民在武德殿內,根本就沒有機會出劍。
且不論,李世民能不能攻破左監門衛大將軍魚彥章防守,魚彥章身手,承襲前隋柱國大將軍魚俱羅,反正魚彥章的功夫非常高,但是從來沒有人見過魚彥章出手,因為見過的人都已經死了。
魚彥章手中沒有任何兵器,可是他本身就是李淵的神兵利器。
李世民望著魚彥章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反手將劍捧在手中,捧過頭頂,遞向李淵,朗聲道:“請阿爹殺了我吧,你就當沒有生過這個兒子!”
李淵一怔,看看那柄劍,然後才皺著眉,李淵並沒有冒然接劍,因為他知道,別看李世民得好聽,自己真若是冒然接劍,他甚至懷疑會不會被這個孽子挾持為人質。一旦自己被李世民控製住,整個太極宮的所有元從禁衛,誰也不敢動彈。
李淵想到這裏,再次抬頭看李世民,沉聲訓斥道:“你今日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大脾氣?朕何曾動過要殺你的念頭?你在外頭,做下那許多悖逆不道的事情,朕何時處分過你?”
李淵揮揮手,有些事情不方便宇文化及與封倫知道,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裴寂推了推封倫與宇文士及,二人都是人精,急忙起身道:“陛下,臣等告退!”
隨著裴寂、封倫以及宇文化士及退下。
李淵接著道:“慶州總管楊文幹造反是怎麼回事?河北劉十善降而複叛是怎麼回事?河北劉十善降而複叛上怎麼回事?江淮輔公祐造反是怎麼回事?你自己心中最清楚!”
其實,劉十善與輔公祐造反,李淵並沒有追究李世民的責任,這是因為李淵本來就對竇建德麾下三十餘萬河北籍軍隊不放心,同樣也對江淮軍這支獨立於朝廷之外的軍政集團不放心,於其讓朝廷出麵逼反他們,還不如李世民暗地裏做這些事情,反正李淵的目的達到了。
李世民張了張嘴,態度軟了下來,一個勁的道:“兒臣冤枉!”
李淵忿忿的道:“別告訴朕,你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不是朕的兒子,你有九條命也活不到現在。哪一次生你的氣,發你的脾氣,不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不過一份奏表,要聽聽你的回話,朕就不明白了,怎見得就是朕要殺你呢?一份奏表,有什麼就什麼,就算什麼也不出來,明明白白回奏,告訴朕,你沒什麼可的,事情也不過如此而已!你……這是從何起?”
李世民目光黯然道:“阿爹,你還當我是您的兒子麼?”
李淵冷笑著反問道:“這話應該朕來問你,你還當朕,是你的父親嗎?”
李世民歎了口氣道:“阿爹,記得當年起事的時候,那時候,我還是個血氣方剛的毛孩子,人事不懂,徒有匹夫之勇,卻少經曆練。記得義寧元年,您封唐王,那時候大哥是隴西公,我是敦煌公,是你親口對我,要封我為世子,我覺得這不合適,便辭了;武德元年,您初登大寶,又對我,要立我為太子,我又辭了;滅王世充,攻克洛陽之前,還是您老人家與我,隻要收了洛陽,就由我,入主東宮,進位儲君;那一次我還是辭了;平滅楊文幹的時候,您老人家第四次跟我,隻要滅了楊文幹,回來就廢了大哥,立我為太子,這一次,我沒有遜謝……”
李淵冷冷道:“你的意思是……你的老父親,不守諾言失信於你了?”
李世民望著李淵,滿眼的失望和悲傷。
李世民歎息著道:“阿爹,兒子沒這個意思。兒子隻是想問一問,明明是您老人家一再許諾,兒子一再遜辭,可是阿爹,這件事,從始至終,有哪一點您老人家不清楚,為何連您——都開始懷疑猜忌兒子了呢?”
李淵不禁老臉一紅,無言以對。
他還真不出口,這些承諾,他當然過,不過是為了讓李世民與李建成鬥,這樣以來,他就真正安全了。他一次又一次在李世民麵前畫下畫餅,目的就是為了給李建成製造壓力,當年太原起兵,以李淵多疑的性子,他還真沒有下決要反,關鍵時刻是李建成派出時麾下雷永吉擊殺王威,李淵沒有了退路,這才舉起義旗,與前隋誓不兩立。
李建成的功勞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但是李淵忘記了,人總是會長大的。剛剛開始,李世民也不相信自己可以取李建成而代之,更何況那個時候,李唐朝廷一日三驚,當皇帝可不是什麼好差使,弄不好要身死族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