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二章成則為王敗則為寇
麵對李世民的哀嚎,李淵不禁老臉一紅,李世民所的都是實情,李世民與李建成、李元吉兄弟三人,從手足情深,再到如今的骨肉相殘,李淵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李淵的目光掃向人群中,最終落在裴寂身上。
每當李淵遇到難以決擇的時候,都是與裴寂商議。李淵的目光在空中與裴寂一碰,裴寂當既就明白了李淵的意思。裴寂非常清楚李淵的為人,李淵非常愛惜羽毛,向來珍惜名聲,無論是想殺誰,都不願意承擔責任,而是暗示下臣為其羅列罪名。
憑李世民的所作所為,李世民必死無疑,可是一旦把李世民留下,處死。李淵也不可避免的背上殺子的惡名,畢竟虎毒尚且不食子。
裴寂用意味深長的眼神,與李淵交流著。當然,如果不是裴寂與李淵多年的深厚情誼,李淵也不可能輕易讀懂裴寂的眼神,裴寂的眼神,李淵真正讀懂的了。
李淵嘴角哆嗦著,伸手指向李世民咆哮道:“逆子忤逆朕躬,十惡不赦。你們都看,此事應當如何處置?”
六位宰相麵麵相覷,許久沒有出聲。
裴寂躬身道:“秦王悖逆不法,謀刺國家柱石,動搖社稷大業,臣請陛下降敕,奪秦王王位,廢為庶人……另外,請陛下敕旨,大理寺、刑部、禦史台三司會審,明正典刑。”
李淵脖子上的血管像一條條大蚯蚓一樣暴凸而起,張牙舞爪,仿佛輕輕一針就會爆裂開來,鮮血狂噴!原本李淵枯瘦兩頰的肌肉已經完全扭曲、吊起,那雙總是喜歡眯著的眼睛瞪得幾乎要從眼眶裏蹦出來,再加上醬紫的臉色,根根豎起的頭發,還有那雙張開的利爪,怨毒的目光,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隻要再往他嘴角和指甲上染一點血,拉去拍猛鬼片那是綽綽有餘了。
陳應看著李淵的情勢嚇得一大跳。
李淵咬牙切齒的吼道:“中書舍人,擬旨……”
顏師古躬身而立,拿著笏板,朝著李淵道:“陛下……”
李淵的聲音高亢而尖銳道:“敕命……”
顏師古等了半,良久沒有下文,他隻好抬頭一看李淵,嚇得魂飛魄散。
李淵的身子,向後傾倒而去。
長孫無忌隻要用力攙扶著李淵,不讓李淵倒下,不過看著李淵腦袋耷拉下來的樣子,顯然,李淵已經昏迷了。
陳應靜靜的望著李淵,李淵如果真正氣死了還好,可是知道曆史的陳應非常清楚,這隻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李淵會活得很久。
看著李淵昏迷不醒。
李建成這個厚道人並沒有看穿李淵而演戲,惶急的道:“陛下……”
長孫無忌耳邊清淨了,朝著李建成等人道:“放秦王殿下走!”
李建成急忙道:“全部讓開,放秦開走!”
李世民這個時候,有些神色恍惚。
長孫無忌朝著李世民咆哮道:“殿下,速走,今這麼多兄弟都死了,你可不能讓他們白死……”
李世民一臉死灰:“本王大勢已去,下之大,已無本王容身之地!”
長孫無忌道:“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侯君集、雷永吉已經死了,隻怕段誌玄也凶多吉少,老程,秦王就拜托你了!”
程知節繼續用詢問的目光,向羅士信交流一番。
得到羅士信的肯定。
程知節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李世民奔向戰馬,還有十數名李世民的心腹緊隨著李世民。
李世民跨上戰馬,仿佛灌入充沛的力量,他起身朝著李建成憤憤的吼道:“我會回來的!”
周圍陳應的親衛、以及左武候衛將士、東宮將士紛紛把目光望向陳應。
李建成大吼道:“讓開,讓他們走!”
陳應輕輕點點頭。
眾將士紛紛散開,留出一條不大的甬道,李世民、程知節帶著十數名策府親衛護軍,沿著宮道向外麵走去。
陳應走到李秀寧身邊,看著李秀寧臉色發白,解下自己的披風,輕輕披在李秀寧肩膀上,李秀寧望著李建成道:“大郎,現如今你絕對不能讓二郎走,二郎一旦回到河東,策府麾下十數萬兵馬必反!”
李建成沒有話,此時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就算再寬厚也無法忍了。
李建成此時已經淚流滿麵,哽咽道:“孤悔不聽玄成之言,方才有今日之禍,二郎必須死,否則下難靖,社稷不安。我也必須殺死二郎,……這件事……我必須自己來做……在眾目睽睽之下來做……誰都不能替代我……這是投名狀,這是我……給所有追隨我的人……納上的投名狀!可是,阿爹在長孫無忌手中,為了阿爹的安全,我必須暫時饒過二郎,日後再與他見真章!”
李秀寧抬手,用袖子拭去李建成臉上的淚水,她臉色容色平和,聲音平淡,淡淡的道:“其實阿爹得對,做皇帝,原本就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做太子,做親王,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