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人為財死鳥為食亡(1 / 2)

第一四一章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高大的府門,寬廣的院牆。

府門門楣上,高懸一塊匾額,上書三個大字“侍中第”。

大門兩側陳列著門戟、上馬石。兩輛馬車停在大門前的空地上。

溫大雅和封道言分別下了馬車。

封道言看著溫大雅。

溫大雅撣了撣袍袖,氣度沉凝地看著封道言。

封道言上前躬身施禮道:“見過溫尚書。”

溫大雅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得到消息了?”

封道言點了點頭,興奮的道:“剛剛得到消息,左衛大將軍尉遲敬德率領三萬精銳,前往靈州平叛。”

說到這裏他抬起頭,一臉希冀地望著溫大雅道:“溫尚書怎麼說?”

溫大雅卻沒有回答他的問話,抖了抖袍袖子:“進去吧,莫讓老侍中久候!

說著,他邁步上了台階。

封道言的臉陰了一下,也甩了一下袍袖,跟著溫大雅進了府門。

……

宇文士及坐在書案前,壽眉低垂。

溫大雅和封道言侍立在兩側。

封道言一臉的不能置信,質問道:“老侍中,難道陛下此時調尉遲敬德出京,不是好事?”

溫大雅瞥了他一眼,淡淡答道:“我大唐戰將如雲,名將如雨,區區鐵勒叛賊,何須堂堂左衛大將軍出馬?”

封道言重重質問道:“你是說陛下早已有準備……那你如何不勸鄭公稍安勿躁?”

他頓了頓,接著道:“若是陛下早有準備,我們區區不足十萬私兵,若是能成事,那才叫怪事。”

溫大雅眼皮耷拉著,平靜地問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難道我等都要束手待斃?”

封道言當即道:“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我們關東同道,恐怕難以善全!”

溫大雅不動聲色地說道:“現在隻是懷疑,成大事者,需不拘小節……”

封道言攤開手道:“滎陽鄭氏,如今正是後族,貴不可言。若是鄭公包藏禍心,引誘我們上當,天子正愁找不到機會削弱我等世族,如此機緣,豈能放過?”

宇文士及緩緩開腔道:“天子還沒糊塗!”

封道言一愣。

溫大雅低了低頭道:“老侍中說的是。”

見封道言依然不解,他解釋道:“鐵勒叛亂,所有經手人已經滅口,不可能找到證據。”

封道言怔住,訕笑道:“無罪而誅,如何堵天下悠悠眾口?”

溫大雅微微一笑道:“在陛下看來,這完全可能。自當年太原王氏與朝廷隔閡,太原王氏隨即輔佐劉武周,瞬間糜爛整個河東,後來河北世族相助劉十善,三個月糜爛整個河北三十九州,這是我們世族門閥慣用的伎倆,陛下不需要證據,猜測也能猜測出來!”

世族門閥與朝廷的關係,就是董事長與股東的關係,他們有合作也有爭鬥。

這次事情,按照慣性思維,也可以猜測到真正的原因。畢竟,朝廷已經盡力削弱鐵勒部,現在鐵勒十一部叛亂,所用的甲胄之精,兵刃之良,舉世罕見,鐵勒人根本就不應獲得這些資源。

封道言深吸了一口氣道:“所以陛下就調尉遲恭去靈州,來查辦此案。所以陛下還是想要虛弱我們世族!”

他的語氣中飽含憤憤不平之意。

宇文士及深深吐出一口氣道:“關鍵其實不在此處。”

溫大雅和封道言一愣。

宇文士及站起身,二人上前扶住他的臂膀。

宇文士及緩緩走到書房外間,輕輕撚著胡須,道:“關鍵在於,太上皇的意思如何!”

溫大雅和封道言臉上同時變色。

封道言失聲問道:“難道太上皇不願意?”

宇文士及歎了口氣道:“你們是不了解咱們這位太上皇,也不想想,若是事情泄露,太上皇與陛下之間還有緩和的餘地嗎?”

封道言滿臉驚異之色。

溫大雅凝眉沉思,眼中神光閃爍不定。

宇文士及歎息一聲道:“真若如此,如若事敗,太上皇必然意暴斃,陛下不是新登基的幼主,他已經做了多年的天子了,大小相製、異論相攪,這是祖製。國家命脈重地,由一黨獨踞。那樣的情形,是陛下願意看到的嗎?天下事,總是有得有失,欲得,就要舍去。”

溫大雅不是封道言,他比封道言更了解李淵,李淵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沒有看到政變成功,他絕對不會站出來。一旦成功,李淵一定會給他們作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