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起來了,往事越來越清晰,清晰到她都可以回憶起當時姬近楓那染血的嘴角,那蒼白的麵容,還有那至今當讓她莫名其妙的微笑……
蘇玉顏倉皇的跑出門,連樹枝鉤破了她的衣角都沒有發現,她一路跑著,耳邊響起的是那天她昏迷時耳邊響起的對話。
“教主,教主!那個,她真的就是慕容清雅?”
難怪他會認得她!難怪那天她一出現姬近楓會那麼生氣!~難怪那天他會大費周章的在地牢逮她,原來原來……
原來魔教這些年一直就在找她,找她算當年的賬!虧她當初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一定要救出陸遠之——她自以為偉大,自以為自己癡情,沒想到連累陸遠之的原來是她!
“對不起,陸公子,我不知道會連累你的!你救了我,我本想報你的大恩,沒想到居然連累你到這個地步!”激動下她一路衝到地牢,也不管那些錯愕的守衛,一路衝到了陸遠之的麵前。
“蘇玉顏?”陸遠之本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了,沒想到她現在居然還能完好的出現在他的麵前,他高興地連蘇玉顏剛才說了什麼都沒聽清楚:“那個魔頭沒把你怎樣嗎?太好了,你沒事太好了!”
“他——”可能是覺得虧欠,她突然不願意再喊他魔頭:“他不會殺我的。”他說過,不會讓她就那麼輕易的死去。
“那就好,你不要再來了,免得我們的事情連累你。”陸遠之好心道。
我們?
蘇玉顏這才發現,原來上次之後姬近楓已經把她的侍妾送到了陸遠之同一個牢房——額,孤男寡女,姬近楓就不怕他們再給他多帶幾頂綠帽子?
“不是你們連累我,是我連累了你們……”姬近楓對身邊的侍妾根本就滿不在乎,就算她私逃,抓了殺了不就得了。現在把他們扣在這裏不生不死,不過是為了折磨她——是她連累了他們!
“此話怎講?”陸遠之被她說得幾乎摸不著頭腦。
“事關我的以前,我從前還有個名字,叫做慕容清雅……”這個名字好像是對她的詛咒,過去給她帶來了無數痛苦,現在卻又來不斷不斷地折磨她!
“慕容清雅,你就是慕容清雅?”陸遠之沒有答話,答話的是一直躺在角落的那個什麼夢雅。仿佛這個名字使她受過極大的刺激,以至於本來在睡夢中的她也因為聽到這個名字驚醒過來。
“是的,我十九歲之前都是用這個名字。”
“我殺了你,你這個害人不淺的妖精!”話剛說完,那個叫什麼夢雅的女人居然不顧身上的傷痛,一掌向蘇玉顏擊了過來。要不是她身上被纏了厚重的鎖鏈,以蘇玉顏此刻的身體狀況,難保不被她力斃於掌下。
“夢雅,她是玉顏,她是來救我們的,你瘋了嗎?”陸遠之趕緊擋在蘇玉顏麵前。
“哈哈哈,我瘋了,我是瘋了。”夢雅淒慘的大笑起來,刺耳的笑聲讓蘇玉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慕容清雅,你仔細看看我,你看我與你長得像嗎?”
“你知道你與我長得很像。”這一點她上次已經發現了,這是讓她更加傷心的原因——這些年陸遠之對她百般嗬護,是因為移情吧?想不到名妓蘇玉顏一身的神話,不過是因為一個癡情的男人對長得像她的女人的一時的不忍心……
“你知道,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夢雅笑出了眼淚,滴滴眼淚混著臉上的鮮血留下來,淒美的讓人心碎:“我的原名叫做嚴芳華,本是江浙一家武館的大小姐……”
陸遠之瞪大眼——嚴夢雅的身世,連他都不清楚,問她她也不肯說。這次被魔教抓到,他才知道她是魔教教主的侍妾,但他想不到今天她居然主動說起自己的身世。
“那是十一年前,那時我十六歲。有一天,突然有很多人闖到我的家中,後來我才知道那是魔教裏的人,魔教教主看中了我,要將我送給他的兒子。”嚴夢雅閉上眼,跟蘇玉顏一樣,那段往事她不願意想起:“我家不過是個小小的武館,魔教要人,我的父母自然不敢不給。我早就聽說了魔教的種種殘暴不仁,但是為了家人的安全,我不得不去。”
“夢雅,我可憐的夢雅!”陸遠之的擁抱給了嚴夢雅把事情說下去的勇氣,也讓蘇玉顏難過的撇開頭去。
“可我做夢也沒想到,我要伺候的少主居然是那樣英俊不凡的人物,他那時候身上還受了很重的傷……”這點蘇玉顏知道,按照時間,是在她傷了姬近楓之後:“我衣不解帶的照顧他,每次他醒來時也對我很溫柔,甚至……”
嚴夢雅陷入了回憶,即使現在遍體鱗傷身陷囹圄,但是她的語氣依然帶上了點少女的溫柔:“他那時傷勢真的很重,每次醒來不到一會兒就會痛暈過去,但是每次醒來他都會關心我。他告訴我他很好,要我不要太累,說我不用為他的傷勢有太大負擔,說隻要我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