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後麵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才讓我們真正成為朋友?”蘇夢琪問,為那個高傲堅強的寧菲心疼。
“那件事後,我更加刻意地疏遠你。可是,你纏人的功夫太強大了。你強製性地對我說:‘菲菲,我告訴你,我早戀呢。你看,我把我的秘密都告訴你,你得做我的朋友,幫我保密。蘇夢琪,你說,你那時臉皮怎麼那麼厚啊?”寧菲說著,就要來擰蘇夢琪的臉。
蘇夢琪假意躲閃著:“我那是相中你了唄!你瞧我多坦誠啊,連早戀這樣隱秘的事都告訴你!”
“是啊!是夠坦誠的。坦誠地威脅我:‘你自己瞧著辦吧,要麼和我做朋友,要麼告發我。不這樣也可以,若以後誰知道了這件事,我就當是你說出來的。’瞧瞧,瞧瞧,你是什麼樣的人?!要和別人交朋友還連哄帶嚇的!”寧菲斜眼看蘇夢琪,神情極其的藐視。
“嗬嗬,嗬嗬!”蘇夢琪摸著自己的鼻子幹笑:“我估計這招也沒降服你!”
“還算有點記性麼!這多年的朋友算是沒白做,你還是了解我的!”寧菲感慨,用眼睛疑惑地看著蘇夢琪,仿佛還在不相信她真正失憶了。
“咱寧菲那是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女漢子,哪是一句話就能威脅得了的,對吧?”蘇夢琪討好地對寧菲說,轉移有可能涉及“記憶”的討論。
“還是一樣的伶牙俐齒!”寧菲瞪蘇夢琪,繼續回憶:“我仍然是刻意疏遠你。直到有一天,你突然暈倒,被送去醫務室,然後,有個非常英俊的大男孩來幫你收拾書包,幫你請假,我才知道,為什麼你做什麼都是慢吞吞的原因,才明白你說的你好羨慕我的由來。你的病,你不得不慢吞吞的,你不能跑不能跳,連走快一些都可能出問題,若我是你,我也會非常羨慕寧菲健康的體魄。”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秦思遠,雖然,早已從你的口中熟悉了他。正如你所說,他是那麼的英俊那麼的吸引人,但是他全身都散發出濃濃的悲傷之情。他拿著你的書包走出教室後,我才醒悟過來,跑出去追上他,問他:‘你就是琪琪的思遠哥?那是我第一次叫你‘琪琪’,也是那一刻當你是朋友。他點頭默認,對我說:‘你就是琪琪說的菲菲吧?謝謝你一直照顧她!’說完就要轉身走了。我急著問:‘她什麼時候回來?他停住腳步,卻沒有轉身,我感覺他身上的悲傷之情更加濃烈。他說:‘我會盡力讓她盡快回來的。如果,她回來,請你幫忙照顧下她。謝謝!’後來聽同學議論,我才知道,你的病,每一次昏迷,都有可能醒不過來......”寧菲說到這裏,頓住了。室內的氣氛也染上了淡淡的悲傷。
“我以前叫他‘思遠哥’,好肉麻!”蘇夢琪也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忙調笑著想緩和氣氛。
“現在知道肉麻了?以前不知是誰從早到晚總是在我耳邊說她的思遠哥如何如何!”寧菲靠在椅背上,淡淡地看著蘇夢琪,有些恍然地問:“我真的不相信你會忘記秦思遠。以前你做夢都會嘮叨的人,你真的說忘記就忘記了?”
“呃,不是忘記了他,是所有的都忘記了!”蘇夢琪揉了揉鼻子:“呃,那個,剛才說到的那裏,那次,我回學校了的吧?”
“回來。一個月以後。回來的你更加蒼白,喊我菲菲的頻率沒有那麼高了。”寧菲接受到蘇夢琪疑問的目光,解釋了句:“不是你不喜歡我了,而是你沒有力氣,沒有力氣喋喋不休了。你有力氣的時候,說得最多的是:‘菲菲,要是我不在了,思遠哥怎麼辦啊?’那時我不理解,自顧不暇的人了,擔心的確是別人。”
“你雖然還是笑著,但是那笑容,和我最初見到你時有些不一樣了。我能感覺到你笑容後麵的無奈、遺憾、傷感,還有深深的不甘。你總是反反複複地進出醫院。我會給你送講義,在你有精神時幫你把落下的課補上。在醫院我總是能碰上秦思遠,但是都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你們相互間對視的目光和笑容裏,是沒有其他任何人的位置的。而你的笑容,隻有在對他時,才是那麼的燦爛,燦爛得讓人炫目。他的,也一樣。他隻有對你時,才會笑。”寧菲緩緩地訴說著,像在說昨天發生的事。
蘇夢琪想起了蘇夢曼曾經說過的話,心裏尖銳地劃過一陣疼痛。蘇夢曼說“姐姐,看到思遠哥如無其事地陪著你說、陪著你笑,等你入睡後他卻悄悄躲在角落裏哭,哭得全身顫抖的時候,我想到了死。我想把我的心換給你,這樣,思遠哥就不會痛,不會哭了!”
“琪琪,難怪秦思遠那麼愛你,你太堅強了,你居然能一次又一次地從病床上爬起來,居然能應付高中繁重的課程,居然能憑自己的能力考上醫科大。我都佩服你!”寧菲笑著看看蘇夢琪,接著說:“填誌願前,你說,秦思遠在那裏,所以,你也要去醫科大,盡可能地用所有的時間去陪他。你說,其實,你好想考C大的商學院,可以幫他完成他的理想。你又說,你的時間太少了,少到想好好陪他的時間都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