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傅逸軒淡然應了一聲,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靠在沙發背上,微微揚起頭,閉上了眼睛。
他無法說服自己用一顆看待未婚妻的心去對待薑月茹,這幾天薑月茹到紅廷別墅來的次數越來越多,而他也越來越不知所措。無奈之下,傅逸軒采用了這樣“疲憊逃避”的法則,閉上眼裝作勞累的樣子,就像此刻,這樣的動作頗有遮掩的意味。
薑月茹的臉色不易察覺的僵了一下,很快就恢複如常,又道:“我看冰箱裏剩下的食材也不多了,已經打過電話,待會兒菜就會送過來——你這裏是怎麼回事?”
傅逸軒眼睛依然緊閉著,慢吞吞地說:“秦姨家裏有點事情,回老家了。”
仔細想想,好像就是這麼回事。傅逸軒獨居的別墅沒有請住家傭人,隻請了一位固定過來整理、打掃的阿姨,姓秦。前幾天秦姨好像是和他打過招呼,說她家裏有點事情,要請幾天假,還問過要不要她來找人替班。傅逸軒這段日子表麵如常,暗中卻渾渾噩噩的有些不知事,當然說是“不必”。答應過後,轉眼也就忘了秦姨這事。如果不是薑月茹問起,他根本就想不起來。
不過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反正他現在也根本分辨不出這屋子有人打掃和沒人打掃的差別。
薑月茹又道:“那好吧。待會兒菜就到了,你晚上想吃什麼?”
“……隨便做點吧。我和美國那邊還有個電話會議要開,先上去了。”傅逸軒用僵直的語氣說完,站起身走了幾步,又補充道:“你也別太辛苦了……阿茹。”
這句看似體貼的話補充得太過刻意,聰慧如薑月茹,她會不會看出端倪?
而在他身後,薑月茹露出了釋然又欣喜的笑容來。這段日子傅逸軒的疏遠她看在眼裏,剛才那句刻意的關懷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好在傅逸軒有體貼他的這份心意,隻要有心,她就有把握他們能長久的走下去。
紅廷別墅裏的兩人相處模式古怪,關宅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關瞳一進門,就看見江玥像被提前通過氣似的守在門口,一見她就焦急問道:“瞳瞳,你剛才去哪兒了?”
母親的語氣急切得有些不對勁。關瞳沒回答,先看了一眼端正坐在沙發上的關建白,見父親臉色鐵青,看樣子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什麼事?
關瞳心裏有些發緊,盡量裝作如常地說:“我去找朋友了,怎麼?”
她下意識地不想說她是去看傅易年了,畢竟現在正是敏感的時候,以傅家和關家緊張的關係,她都不應該提起傅易年這個名字。
然而江玥一聽她這樣說就更急了,壓低聲音道:“瞳瞳,你別……”
看樣子是想跟她透露什麼消息,可惜江玥剛說了幾個字,就被關建白怒聲打斷了:“你的哪個朋友?住院的朋友嗎?”
還真是這事。
關瞳輕輕歎了一口氣,安撫地拍了拍江玥的肩膀,道:“媽,別擔心。”
然後她走到關建白麵前,低聲說:“爸,我剛才去醫院了……想看一下傅伯父的情況。”
“他有什麼好看的?!”關建白緊緊地皺著眉頭,看樣子幾乎是怒不可遏,道:“他是死是活,有他的兒子和準兒媳操心,你去醫院湊什麼熱鬧?簡直丟臉!”
關瞳沒應聲,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母親。
她其實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本來她去醫院探望傅易年這件事,真的被父母知道的話,也就是抱怨她多事、順便數落一通傅逸軒。在她的估計中,關建白不應該這麼生氣啊。
江玥歎了一口氣,說:“你去仁愛醫院的事情,見報了。”
關瞳聞言一愣。她一時也顧不得現在是在關建白的麵前,趕緊摸出手機上網看新聞。
跟江玥所說的一樣,新聞主要是報道了她去仁愛醫院的消息。圖很平常,不過是她在仁愛醫院進出的樣子。而配字就是用心險惡地在胡亂揣測了。
首先寫,從照片來看關瞳臉色正常,到醫院應該不是為了檢查身體或者看病,而之前眾人都已經知道,傅逸軒的父親傅易年就住在這家醫院調養。再談背景,眾所周知傅逸軒已經與關瞳解除婚約、另結新歡,因此筆者大膽假設,關瞳去探望傅易年的用心,是否為了挽回傅逸軒?
整體來看,這篇報道不過就是又踩了關瞳一腳,將她說成為愛不顧尊嚴和顏麵的女人,愧對她的家族關氏等等。
關瞳看得一陣心慌,她這時也完全明白了關建白暴怒的原因。很簡單,關建白最怕丟臉。
關建白為人其實是比較平和、安穩的性子,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可以冷靜地去應對。然而年紀越大,他在意的事情就越跑偏,又或者這是人人都會犯的通病,關建白後來越來越愛惜顏麵,遇到所有讓他或者讓關家丟臉的事情,關建白都反擊地毫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