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生氣吧?不如……現在爆發出來,看看誰難看?
這麼想了一會兒,關瞳又覺得沒意思透了。說起來,她麵前站著的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夫,逞一時意氣又能有什麼用?
隻這一支舞吧,也或許是半支,是不是快到交換舞伴的節點了?
想到這裏,關瞳突然心生幾分不甘。她湊近傅逸軒的耳畔,低聲問:“你……真的很喜歡她嗎?”
這個問題,傅逸軒聽得清清楚楚,然而心下頓生悲痛,到底是……沒有接話。
關瞳卻好像根本不在意他回不回答,兩人的臉挨得太近了,彼此也看不到對方的表情,關瞳往他的肩頭輕輕靠了兩下,又道:“你還是……不信我之前說的話嗎?薑月茹對你的用心,你當真看不出來?”
傅逸軒依然回答不了這句話。
隻是在那人靠近的時候,傅逸軒從來沒有一刻比此時能更加清晰地認識到,他有多愛關瞳。
錐心之痛,不過如此。
關瞳沒有等到傅逸軒的回答。好在她也不是真的在意答案,即使心中依然記掛著傅逸軒,事情到了現在,他信或者不信自己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關瞳總勸說自己放棄,總是在心裏跟自己強調說“沒有可能”、“沒有關係”。這樣的思維漸成慣性,也讓她走到這一步,走在傅逸軒麵前,得以好過一些。
又一次交換舞伴的時候,關瞳留意著四下,旋轉著又回到了陳哲俊的麵前。
她沒有精力再去應付一個人了。
陳哲俊似乎早有準備,神情沉冷如常,手卻穩穩地攬在了關瞳的腰上。往傅逸軒的方向看了一眼,陳哲俊唇角輕揚起帶著些許譏誚的笑意,道:“滋味如何?”
關瞳抬起眼,疑惑道:“你居然是這麼喜歡管閑事的人嗎?”
陳哲俊的性子冰冷,時常擺著一張“生人勿近”的臉,著實不像現在表現出來的這樣,對別人的感情事頗有興趣,拿捏著別人情感上的傷疤再戳刀子。
陳哲俊麵不改色,道:“是的。”
關瞳垂下眼,把臉掩在男人的胸膛前,翻了個白眼。
陳哲俊說:“你應該也注意到薑月茹的眼神了吧?她看起來想要活撕了你。”
關瞳無語了一陣,道:“……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
記得和陳哲俊為數不多的幾次交集中,有她在遊泳館被推下水的時候,那次陳哲俊把她從泳池裏撈上來,又帶回自己固定的房間,整個過程中,陳哲俊說的話用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後來,是方華被逼去跟陳哲俊相親,當時關瞳被方華拖著去了,那時候他的表現也差不多。
高冷,少言,這就是她對陳哲俊的印象。
所以,現在她身前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不管說了多麼長的句子,陳哲俊的臉色都如常沉冷,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說:“傅逸軒已經做了選擇,關瞳,你覺得我怎麼樣?”
關瞳傻了。
這回是真的被嚇到,關瞳頓時連本能的舞步也沒有了,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陳哲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倒也沒有催促什麼,隻是在旁邊閃過另一對結伴起舞的男女時,陳哲俊見地點不太妥當,便拉著她離開了舞池。
關瞳的腦子已經亂成一團麻。她任由陳哲俊拉著,沒有察覺到兩人漸漸地出了宴會廳,轉到酒店後花園中。
她的腦子裏不斷回想著剛才陳哲俊的那句話,想的是——他是什麼意思?他是那個一聲嗎?!他在開玩笑吧?什麼叫“覺得他怎麼樣”?什麼怎麼樣?跟傅逸軒之前的身份一樣……做她的未婚夫?未來、娶她?
陳哲俊將關瞳臉上的震驚看得清清楚楚。他把關瞳帶到無人的石椅處坐下,隻在旁等待著,沒有出言催促。
好一會兒,關瞳才回過神來。她動作僵硬地打量著四下的環境,眼睛沒看陳哲俊,道:“你是說……要跟我好……的意思嗎?”
“喜歡我”這樣的字眼放在這裏有些可笑,而“要娶我”這樣的字眼就更加可笑了。關瞳說話時頓了幾頓,最終選了個說起來比較冷硬的詞彙。至少……不會讓她再失顏麵。
陳哲俊的表情依然嚴肅,但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是的。”
關瞳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糾結:“呃……為什麼是我啊?”
陳哲俊正色道:“你很美,很可愛,很善良。”
雖然都是讚美之詞,可是聽起來怎麼就那麼敷衍呢?
關瞳腦中無法控製地閃過這麼一句話,她現在有些緊張,也有些無措。伴隨著這些情緒的態度卻顯得有些無厘頭,這不是搞笑嗎?
不過話說回來,這裏麵總不會有“喜歡”啊、“愛”啊的成分在,陳哲俊的態度就像是在說,他要找一個聯姻的對象,而這種事情在荷爾蒙胡亂測漏的夏季看起來太過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