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關瞳幾乎可以想象,薑月茹這一路必然是踩著別人上來的。更難得的是,她還能一直掩飾自己不露馬腳,一直讓傅逸軒覺得她心胸坦蕩,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值得人敬佩的本事了。
可惜,現在被踩的人是關瞳。
大概是有了薑月茹作為對比,許儀這樣正直又上進的人就顯得更加難能可貴吧?
可是這樣好的女人,怎麼感情路會是這樣呢?雖然關瞳不知道許儀的私人生活到底是怎麼樣的,可現在看來,她有了身孕,孩子的父親卻也沒有露麵,許儀依然要辛苦的工作,一個人支撐著未來的生活,唉……
關瞳在這裏滿腹愁緒,對麵的江離看得十分好笑,他頓了頓,問:“你這是怎麼了?為她感到可惜?”
“是啊。”關瞳撇撇嘴,說:“我覺得許姐的那個男人真是太沒眼光了,放著許姐這樣好的女人都不要。”
此話一出,江離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難以形容。如果非要概括,就是“親愛的妹妹你怎麼這麼傻呢”。
關瞳不服道:“幹嘛這麼看著我?”
江離的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看你怎麼能這麼傻啊。”
“我怎麼了我?!”關瞳仔細地想了想,她不就是心疼許儀懷孕了卻沒人照顧嗎?難道……“你知道許姐的‘男朋友’是誰?”
江離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小口,然後才慢吞吞地說:“如果你說的是讓許儀懷孕的人的話,我知道。”
好吧,讓她懷孕的人不等於男朋友。
關瞳重重地“嘁”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不服氣誰,又問:“那到底是誰?”
江離古怪地彎著唇角,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關瞳不滿地一拍桌子,蹙眉瞪著表哥道:“我看你倒是告訴了華華不少事情,哥你不能這樣!你還沒結婚呢!你最愛的女人應該還是我!”
江離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道:“我最愛的女人一直都是我媽。”
……好吧。
關瞳不說話了,隻是臉上帶著明顯的生氣。
江離也沒有再談關於許儀的事情。筆記本在旁邊輕響一聲,他打開來看了幾眼,同時漫不經心道:“上次我跟你提過,讓你出去旅遊一陣子的,你覺得怎麼樣?”
說到這個話題,關瞳又有點發蔫。在這個時間,江離讓她出去旅遊,無非是想她避開那些煩心事,但是現在薑月茹在公眾麵前大肆宣示主權,旁人的議論也都不免要往笑話她這個方向走,如果她現在離開辛城,豈不是顯得有些慫包?
想到這裏,關瞳的臉色不免有些發窘,她低聲道:“這種時候,我拎包跑路了合適嗎?”
江離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深沉,打量了她一會兒,江離總結般地點點頭,道:“也行,你是沒必要非要離開辛城。在這段時間跟陳哲俊多相處一下,也不錯。”
“哥——”哀怨聲出口的同時,關瞳的表情也明顯不悅起來,道:“你在說什麼啊?陳哲俊關我什麼事?”
“真不關你的事?”江離揚眉反問,目光卻沒有剛才那般逼人的感覺,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不感興趣般的垂頭去喝茶。
不過那目光中的意味,關瞳卻明白。
上次林小婉生日宴會的時候,陳哲俊和她在一起跳舞的畫麵也被人關注著。一場宴會能引起多少人的注目,他們都是明白的,除了關瞳和方華合力給了薑月茹一頓難堪、又因為傅逸軒的涉足皆成笑話一場,誰與誰更親近、誰與誰疏遠了些,這本來就是引人注意的事情。
最近幾天就有些風言風語傳出來,說的是傅逸軒和關瞳解除婚約,並非傅逸軒一人之過。說不定是“關瞳有錯在先,看她和陳哲俊共舞的樣子,顯然是熟識的”。
這些謠言可真可假,暫時沒有什麼真材實料的東西被媒體曝出,關瞳聽說的時候也隻好一笑了之。可是陳哲俊卻好像打算把傳言轉變為現實,又好像是為了證明那天見麵他所說的話並非玩笑,他最近時不時地就會做出一些討好的舉動,比如往關瞳的手機上發一些問候、關懷的短信,還有……不定期地往關家送花。
關瞳第一次收到花的時候一陣窘迫,那是一大捧香水百合,嫩白色,妝點的十分精致。原本去開門迎接花點小哥的是關宅的傭人,聽對方說“一定要關小姐親自簽收”之後,隻好去叫了關瞳出來。當時江玥也在客廳裏,見關瞳抱著一大捧花進來,頓時眼前一亮,興奮地問:“是誰送的?”
前後檢查了一邊,關瞳見那捧花沒有留什麼卡片,稍微鬆了一口氣。她以前不是沒有被人追求過,送花這樣的手段著實不算新鮮,而且從前有些自以為是的人喜歡在卡片上留一些酸兮兮的字句,字裏行間還流露出“你一定會是我的女人”這樣惹人厭惡的中二,有一次關瞳被騷擾到忍無可忍,還拜托江離出馬收拾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