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鄒琦的想法也十分簡單,他隻會忠於傅逸軒。而這些日子以來,即使外界蜚語流言從來沒有消散過,他卻能看得出來,傅逸軒心中惦記著的人未必就是薑月茹。也是因此,在薑月茹有任何越界舉動的時候,鄒琦絕不會聽之任之。
鄒琦沒怎麼猶豫,又補充道:“還有,公司內部的機密不是薑小姐您應該涉足的。現在文件上但凡有您的一份痕跡在,來日……有什麼事情,都不會讓您脫離了幹係,這一點,您應該想得明白吧?”
薑月茹的臉色越來越沉,已經不想再聽下去。她沉著臉想了想,說道:“聽說頤城那邊最近不太消停,想必你能替逸軒分憂了?”
鄒琦臉色不變,微笑道:“我起到的作用一定不及薑小姐您,辛苦了。”
薑月茹離開總裁辦公室的時候,被鄒琦逼著放下了權限卡。
她出奇地憤怒,連對待路過的職工也再沒有辦法露出笑臉來,沉著臉上了自己的車,她狠狠地拍了一掌方向盤,粗喘了幾聲才漸漸平複下自己的情緒。
呆坐了一會兒,薑月茹沒有開車,而是開始靜靜地反省自己。
最近一段日子,她的變化太大了。其中最令自己感到不滿的變化就是,她幾乎失去了自己冷靜又睿智的判斷力,行事變得魯莽而激進。
如果再不調整自己,這將是會是一種致命的缺陷。
薑月茹認真地回想了一下,似乎是從她設計跟傅逸軒上-床開始,自己的行徑就幾乎要超脫自己的控製。從前她行事求穩,可以說是步步為營,才能在傅逸軒的世界中占據一個緊要的位置。那是她處心積慮得來的,而關瞳呢?傅逸軒的未婚妻?她憑什麼?
自從關瞳出現,自從她在傅逸軒的心中的位置越來越重要,薑月茹就越來越不安。每每看到傅逸軒因為提起關瞳而不自覺地流露出笑容,每每聽傅逸軒說起為關瞳而做出的努力、付出的代價,薑月茹就覺得控製不了嫉妒和怒火。
幹脆……不要再忍了吧?
溫吞之路不好走,一不留神,男人就有被其他女人勾走的可能。
因此,在製造了一些小風小浪卻沒能拆開關瞳和傅逸軒之後,薑月茹終於使出了絕招。其實用身體來留住男人沒什麼可驕傲的,好在薑月茹偏偏是最了解傅逸軒的那個人。她知道雖然傅逸軒表麵上放蕩不羈、情人來來去去,但在他的內心深處,總要有一塊清靜之地,其中安放著的是他真正珍惜的——和傅易年之間殘存的微妙親情、以及和她之間相識、結伴多年的默契。
這些年來,為了支持傅逸軒的事業,她在背後打點著實花費了不少功夫。其實她在“從業”兩年內就因為結識了傅逸軒而金盆洗手,可後來為了打點周旋,出賣身體的事情她也沒有少做。
說起來,她的職業仿佛沒有什麼不同,隻是床上躺著的人從低級變高級,而她所求的東西從錢變為資源、人脈等等更加有價值的東西。
她一向輕賤自己,但傅逸軒卻總要高看她三分。他對她的信任,除了出於愧疚和憐惜,也有些方麵是由於她強有力的手腕,著實為傅逸軒提供了不少方便。
這樣數年積累下來的情誼,豈會是關瞳那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徒有其表的女人能比擬的?
因此她略施小計,成功地讓關瞳和傅逸軒分開了。
薑月茹有多麼了解傅逸軒啊。她吃準了那男人放蕩花心的外表之下,是知冷知熱的柔腸。
更別說,這些年來她的出賣身體始終都是為了傅逸軒,既然發生了傅逸軒和她那樣的事情,愧疚是理所當然的。
她就是利用了傅逸軒對自己的這份責任感,成功地使關瞳和傅逸軒分開。而之後,薑月茹一步步地設計,讓世人都知曉了她的新一層身份——傅逸軒的未婚妻。
傅逸軒身邊的位子,隻能由她來坐。
關瞳終究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她也罷,她的某些朋友也罷。薑月茹和她們多少也算是交過手了。一來一往地,究竟哪一方算是吃虧?
薑月茹隻知道傅逸軒在這件事情上一直保持著沉默,她也隻好想方設法地為自己創造便利。即使在這個過程中,她會暴露自己的某些立場——那又如何?
相伴數年來,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傅逸軒會動真感情——既然他可以愛關瞳,如何不能愛她?
這是薑月茹對傅逸軒的認知中存在的誤區。但是沒關係,隻要解決了關瞳這個麻煩,傅逸軒就是她的。
深吸了一口氣,薑月茹盡量將心頭那絲涼意壓下,同時在內心給自己鼓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