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黑暗,未知便帶來無邊的恐懼。
幾乎就在明羽驚叫那一聲之後,一隻纖長的手握住了他的。那手細膩柔軟,指尖微涼,那是清隱的,他清楚地知道。心一下就安定了,他用力握緊那隻手,緊張地問:“隱,你怎麼樣?”
清隱沒有回答,明羽隻感覺到一陣旋風掃過,周身的浪潮便悉數退盡,眼前重見光明。
他立馬望向清隱,看到她安然無恙便放心了許多。再一看自己,仍是處在原來的位置,甚至一步都未移動過。
這就奇怪了,他剛才明明被大浪打出去了很遠,怎麼又回到了原處,難道是清隱?
“是幻術。”清隱看了他一眼,提步往前走去。
明羽頃刻領悟,剛才的黑暗、浪潮所有一切都隻是他的幻覺,其實什麼都沒發生。
“幻術也是聖靈術法的一種嗎,為什麼剛才我感覺那麼逼真,真的以為自己要窒息而死了。”他兩步追上清隱。
“幻術其實很簡單,隻要聖力達到四級都可以用。但其效果如何就要看個人修為。剛才那個入門機關的施術人聖力應該在七級以上,你比他弱得多,自然會覺得很難受。”清隱認真地和他解釋。
明羽點點頭,不禁有點心虛:那時以為自己進步快就沾沾自喜,卻沒想到跟很多人比起來簡直就是弱雞。而且還是借助清隱的力量,他自己從來不曾努力。驕傲使人自滿,這話果然沒錯。以後不能再這樣了,得抓緊時間努力修習。
他在心裏給自己製定了個計劃,想得太入神,冷不防清隱停下了腳步,他一驚:“怎麼了?”
清隱沒說話,直直看著前麵。明羽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前邊轉角台階處躺著一具屍體。
一具屍體,一具看著明顯就不是現在這個時代的人的屍體。因為他穿著銀灰色暗紋織錦衣,皂靴,長發盤成奇怪的形狀。而且十指扣成奇異的手勢,可以想見他倒下前應是想使用某種術法。
明羽走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簡單地查看了一下,說:“死了有一段時間,血氣失盡,一招斃命,基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清隱沒說什麼,又將視線投向前方。明羽看過去,不由驚叫:“那裏還有一具。”
差不多的裝束,差不多的死狀,差不多的詭異。
“不止,裏麵應該還有六七具。”清隱淡淡道。
明羽大步往裏走,四處查看了一遍,果然和她說得相差無幾。
“人幾乎都死絕了,這裏已經是座空殿。都是一樣的死法,肯定是同一個人所為。”第一次看到這麼多死人,明羽忍不住心驚。
還有就是,如果這裏隻剩死人的話,他們來這一趟還有什麼意義?
“確實,我們來晚了。”清隱說。
“他們都是你的族人,是叛徒還是自己人?”明羽有些疑惑。
“他們的人。”清隱答。
“那就怪了,會是誰殺了他們?”明羽覺得不可思議,難道是內訌?
“不知道。”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明羽托著下巴看著清隱。
“回去吧。”她說。
“就這樣回去?”他居然覺得不甘心。
“不然還能怎麼樣?”清隱微微一笑,率先往外走去。
明羽正被她那難得的一笑晃得失神,看到她走出一段距離忙追上去。他可不想等下又冒出什麼奇怪的東西。
回到岸上之後,明羽居然覺得有點舍不得就這麼走。能到太平洋最底下逛一圈,他可是有史以來第一人。要不要留點什麼做紀念呢?
“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嗎?”清隱盯著他。
他摸著鼻梁嘿嘿一笑,在她清透的眼神下放棄了一切想法。
“隱,我們就回去嗎?反正都出來了一趟,不如多玩玩。”明羽嬉笑著建議。他們是在澳大利亞上的岸,這裏他沒來過,倒真想逛一圈,反正有她在,一點不耽誤時間。
清隱沒說話。他便再接再厲:“我們可以玩玩這裏的袋鼠啊,順便帶兩隻回去。除此之外,這裏的寶石、紅葡萄酒、綿羊油還有木瓜膏都很有名,確定不見識一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