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淺笑轉眼盯著段柔兒,雙眼犀利如刃,段柔兒對上也不由得閃了閃眼神,尤淺笑突然明了,垂眼,心底已是冰凍三尺。
“我何必毒殺奶奶,要知道她一直都是疼愛我的,她長命百歲對我豈不是更好。”
“家產,留給彥兒的家產。”二娘眼睛紅紅,瞪著尤淺笑。
“家產?何以見得,奶奶已經開始將鋪子轉給阿駱,我何必要殺雞取卵。”尤淺笑平靜道,現在的她心是涼的,她從未想過他們會對奶奶下手,也從未想過這麼一天會來的如此快,所有人撕開偽裝的麵具,將一切懷疑剖開來冷眼對她。
“因為,你不是夏深深。”大娘一直都蹲著身子給奶奶擦拭嘴角的血液,她頭也不抬,聲音悲傷而絕望,還帶著哽咽,“因為你不是夏深深,所有人都懷疑你,不,是確定你不是夏深深,我們容忍你,是因為娘喜愛你,因為你沒做過傷害駱家的事,可是現在你卻為了那些家產殺了娘,你說你怎麼忍心。”
這一刻終於來了,她想象過駱家人與她對質,將自己是不是夏深深這件事提出來的情形,千種萬種,就是沒有想到過會是這樣的情形——在奶奶的屍體旁邊。
“我不是夏深深,那我是誰?”尤淺笑反問道,帶著一抹蒼白的笑。
“那應該問你自己不是嗎。”段柔兒擦了擦淚,目光冰冷。
“問我?那好,我告訴你們,我是夏深深,流淌著夏家血液的夏深深。”尤淺笑淩然道,帶著一抹不容置疑的霸氣,她這樣說沒有錯半點,她是夏深深,隻是靈魂是尤淺笑。
眾人皆是一愣,被尤淺笑的氣勢所怔,再者她們的確不能確定她不是夏深深,一切都隻是懷疑和猜測而已,可是就算這樣,她們也是相信自己而不信尤淺笑的。
“深深可不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段柔兒道,眾人聽著又堅定了眼神,她們都知道夏深深性子弱,哪裏會有這麼強的氣勢。
“這是被你們逼的。”尤淺笑冷眼一掃眾人。
“不論是不是夏深深,你殺了奶奶卻是事實。”駱婷幾乎泣不成聲一字一字的指證尤淺笑的罪行。
尤淺笑深吸一口氣,她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造成現在無人為她辯解,人人都篤定她是殺人凶手的局麵是因為人性在作怪,是懷疑與猜忌,是自私與憤怒,是無助與宣泄。
她知道現在的她們處於急躁狀態,自己再說什麼也是不管用,她幹脆不理,站在哪裏,仔細想著剛才的一係列事情,從自己去拿茶壺到這裏倒茶,根本就沒有第二個人接觸過茶壺,那麼如果是有人要下毒就得是在茶坊內,或者,是在奶奶的茶杯上。
“夏深深,你還有沒有人性,人死在你麵前,你竟是無動於衷,淚水也不落一滴。”三娘站起身來,十指都是顫抖的,她指著尤淺笑,痛心疾首,雖然自己一直都挺喜歡這個兒媳婦,哪怕心裏對她依舊是有猜忌與戒備的,但是她從不否認自己喜歡她,可是現在,無論事實如何,無論自己是否相信,都必須得站到大眾這一邊,她不想將駱彥拉扯進去,畢竟駱逐一口咬定駱彥是幫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尤淺笑回神看著一直懦弱安分的婆婆,臉上冰冷幾分:“如果哭可以讓奶奶活過來,讓我眼睛哭到瞎了我也毫無怨言。”
這一句話,嘲笑了當場的所有人。
“你!”三娘被尤淺笑的冷然震懾得退後一步,接著恨恨的舉手一巴掌就揮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