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每一個春天那樣,雪裏花開始綻放。這是屬於兩季的花樹,春天開了,春末謝,夏季再次開放。花期較長,花朵更是粉嫩美麗,隻是這麼珍貴的花,在別的城市,無論你怎麼栽養都活不下來,隻有這座城市才適合它的生存,適合它的氣候。所以,這座城市叫做雪裏城。
而且,因為這個城市獨特的美麗氣息,這裏有一所貴族學院,叫做雪裏貴族學院,是全國最富有的私立中學。這裏,也在不停的締造著一段一段的傳奇,最為傳奇則是六年前的一段童話,灰姑娘遇上了白馬王子的故事永遠不會被人嫌棄老套,沒有最浪漫,隻有更浪漫。
而且聽說,那故事中的女主角,回來了,回到了雪裏城。為這座城市,又添加了一筆神秘的色彩。
雪裏醫院
男人輕輕的站在不遠處,看著雪裏樹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一身潔白的病服,一頭淩厲至耳的俏皮短發……那應該是這四個月才長出來的新頭發吧……一群孩子圍在她的身邊,安安靜靜的望著她,聽著她輕輕的講著她知道的童話故事。
男人的眼神溫柔了幾分,並沒有跨腳的意思,身後的醫生才慢慢的說道:“真是一個奇跡,楚先生給她做了手術,那麼她就必定會活下來。而且,還好這顆子彈沒有打中最重要的位置,也沒有碰到大血管,離小腦雖然很近,但是卻奇跡般的激活了她的小腦神經,讓原本已經慢慢衰老就要失去全部生命裏的小腦又重新活了過來。而且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她再活個五十年也不是問題,隻要以後注意修養便好。真的像是一個神話……楚先生,真的是我的偶像。”男醫生說著說著竟然雙眼冒著桃心的秉著手,望著天空,仿佛就看到了那個桃花般的冷峻男人。
身前的男人終於提了腳步,向女人走去。男醫生才馬上反應過來,伸手就要去拉前麵的男人。卻不料,男人一個回頭,冷冷回視。男醫生悻悻然的縮回了手,有些惴惴然的看著男人,心裏卻一陣後怕,怎麼又是個冰塊男啊……難道,最近冰冷吃香?那醫生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抱歉的看著回了頭的初邃:“這位先生,忘了告訴你……因為手術的關係……她的眼睛……暫時,失明了……”
男人的瞳孔一個輕顫,伸手就拽起了男醫生,逼近冷清的問道:“你,說什麼……”幾乎是變成了低吼,將男醫生嚇的一陣哆嗦。男醫生看見,男人的眼裏閃過那麼濃烈的悲痛。隻是一瞬,就漸漸淡去,然後看見他轉過身,大步的向女人的方向走去。
男醫生理著衣服委屈的小聲嘀咕著:“這種高難度手術,沒有癱瘓都是她運氣好了……而且,這個眼盲,也隻是暫時的,說不定哪天她自己就好了啊……”
陽光一圈一圈的淡散灑在大地上,透綠了草坪,落著幾片少許被搖落的雪裏花,靜靜的躺在芳草上,也無人踐踏。認真的聽著故事的孩子們,像是感覺到了強烈的光線,慢慢的抬頭見卻看見一個金色頭發的男人站在了他們的麵前。
女孩們都捂著嘴輕輕的驚呼:“白馬王子!阿姨,你說的《灰姑娘》,白馬王子來了!”
“好帥啊……”男孩們都崇拜的望著他。
而他,淡然不理,隻是輕輕一個眼色,孩子們就立即被嚇跑。白馬王子好凶哦!男孩子們決定了,不做白馬王子,女孩子們也不要嫁給白馬王子!
坐在輪椅上的女人當然知道,孩子們驚慌的逃走了。她側著耳朵靜靜的聽著,周圍立即安靜了下來。她素淨好看的臉上脂粉不施,但是卻如那雪裏花一般的白裏透紅。幹淨的眼睛裏,失去了往日裏的光彩,變得黯淡無光……毫無焦距。
他慢慢的在她麵前蹲下身子,看著她的臉,仔仔細細的看著,瞧著,從未有過這般的仔細。
夜離有些不安的探了探身子:“請問你是誰?孩子們呢?是你把他們嚇跑的嗎?”
但是,沒有半個人聲響回答自己。她隻好慢慢的探手想要摸一摸身前的境況,卻不料自己的手腕被人快速的捉住。她一個驚慌,真的是有一個人在自己的麵前,她立即掙紮著要脫開自己的手腕,卻不料那人的手勁很大,緊緊的鉗住她,絲毫不鬆。而且,他的手,那麼的涼……
他拿著她的手慢慢的遞到自己的唇邊,她的心沒來由的一陣驚慌,她不知道這個人要做什麼,她有些害怕的輕聲叫了起來:“你到底是誰,你放開我……請你不要再開玩笑了,如果我們認識的話,請你報上你的名字,我自然不與你追究,但是你若是我認識的人,就不要怪我一會兒不手下留情……”
“是我,離兒。”壓抑的低音,輕輕的顫抖,卻讓她的身型一震。她震驚的坐在那裏,再也不掙紮,再也不開口,雙眼卻不停的掉落著大滴大滴的眼淚……是他,是他……真的是他。難怪,自己的心,那麼慌張的跳著……難怪……他一句話也不說。
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背和手心都被他輕輕的親吻,那麼的溫柔而又細膩。
她才感覺到了一絲絲的真實,忐忑的問著:“真的是你嗎?初……你沒事了對不對?你全都好了對不對?”她的另一隻手也加了上來,合著另一隻手,慢慢的撫摸著他的臉頰……一遍一遍又一遍。眉,眼,鼻,唇……像是比自己知道活下來了的那一刻還要高興,她興奮的傾身抱著他的脖子,從輪椅上滑坐了下來,坐在草坪上,窩在他的懷裏,緊緊抱著他放聲大哭了起來。
“你個混蛋!你怎麼可以擋在我的麵前!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情,我不會原諒你……”她輕輕的捶著他的背,心裏的激蕩竟然無法用別的言語來表達。隻知道,自己失而複得了……
“你也是個笨蛋。子彈,是能用頭擋的麼?”他的眼眸閃過傷痛,抱著她的手緊了又緊,幾乎就要把她嵌入自己的骨血裏那般。恨不得打她兩下屁股才能泄氣。
“是,我是笨蛋。但是我甘願自己死去,也不能看著你死!”
“難道,隻有你才能這麼做麼?隻有你才有權利對你自己最在乎的人豁出生命,我就不可以?”他閉了閉眼,終究,自己給她的明確太少。才讓她這麼的不安。
她的身子輕輕一僵,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竟然一時無法反應過來。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俯頭輕輕的咬著她的耳朵,像是懲罰般的微微用力。她一聲嚶嚀,才要反抗就聽見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話:“夜離,你給我聽好了。我隻說這一次!我,初邃愛你,初邃愛夜離。從五年前開始,便已經愛上了你。所以,你隻能做我的女人,一輩子做我的妻,我要定你了!”
風簌簌的吹,雪裏花慢慢的飄落,落在他們的頭頂,他們的肩膀。
人生如若初見,她仿佛聽見了最美妙的音樂,仿佛見到了五年前的那個青澀的自己……那麼的美好。但是再美好,也沒有此開來的讓她幸福,就算立即奪走她的一切,她也甘願。初邃說愛她,初邃說了。從五年前,他便愛她,他要她,要一輩子!她咬著自己的手,幸福的落著淚:“初邃,謝謝你。我也愛你。謝謝你愛著我,謝謝……”
“夜離,我也謝謝你。即使我傷害你那麼多,你還是沒有放棄我……才能讓我抓住你的手,然後永不放手。”他輕輕的笑,認識了你,才知道,還可以微笑。
這一輩子,都會牽著你的手,然後一起慢慢的走。不緩不急,不離不棄。
她聽著外麵的風,心裏慢慢的落寞起來。知道聽見了門被拉響的聲音,她才慌忙的擦了下不知不覺落下的眼淚。
男人放下手裏的保溫壺,坐在床邊,輕輕的挑起女人的下顎,仔細的盯了盯:“眼淚沒擦幹淨。”
女人立即有些慌張尷尬的推開他的手,慢慢的扭過身去:“不要你管!”心裏是有些氣的,自己的眼睛……會不會永遠這個樣子?
男人也不說話,隻是輕輕的俯身在女人的唇上印下一吻,然後起身將保溫桶打開,倒出清新可口的粥,再端著小碗到了女人麵前,輕輕的舀起一勺吹了吹才遞到女人的唇邊,低聲柔音的哄到:“乖,來喝粥。”
她慢慢的啟唇,入口的清香立即讓她暫時拋開了煩惱,認認真真的吃著他喂的粥。人生中的第一次,這麼溫柔的初……給自己煲粥,給自己喂粥……抱自己上下樓……每晚陪著自己睡在醫院……真的,是不一樣的初,讓她更加的心動。雖然,他的話語間依舊是性情裏天生帶著的淡漠,但是她能感覺出來更多的溫情。
像是做夢一般,之前的他們,還那麼的疏離,互相傷害對方,如果不是因為那場混戰,那麼他們會不會越走越遠,不會患難見真情,不會再有坐在今天這裏的機會?她停住動作不再張口,他以為她不想吃了,就放下了碗,拿起帕子輕輕的擦著她的唇。她卻伸手握著他寬大的手,緊緊的握著他的手指:“初,這……都是真的麼?你在我麵前?而我,也不會死了?我們……在一起了?我……總是不相信……好不真實……”
他抬起頭,看見她她毫無焦距的眼裏透出的不安和惶恐,讓他輕輕的勾唇,輕輕的坐在了她的身後,然後伸手攬著她的芊芊細腰,讓她窩在自己的懷來。隻是抱著她,什麼話也不說,隻是給她溫暖。
她往他懷裏蹭了蹭,閉著眼睛,慢慢的享受著他身體的溫度。
真好,原來,都是真的……
直到她睡著,他的手指才慢慢的勾上她的輪廓,一遍又一遍的撫摸,口裏更是輕聲呢喃:“你一定會好的,什麼都會好起來。因為,我要給你幸福,誰也無法阻擋。”俯身,吻落在她的耳際邊,而她的淚,自另一邊的眼角輕輕滑落。
又是一個下午,她被他拉著走到花園裏,又是那棵雪裏花樹下,他扶著她坐在凳子上,然後坐在了她的旁邊,手卻始終握著她,絲毫不肯放開。
她揚起最美的微笑,伸手撫摸著溫柔的風,聞到雪裏花的味道,無意的問著:“初,你說孩子們在他們外公那裏,就真的不來看我了……唉,我好傷心啊……對了,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當初我中彈的時候,怎麼看見是萊萊把德桑打中的?”
男人伸手揉了揉她的短發,柔聲道:“你一定是眼花了。”但是他自己卻眯了眯眼,看來是要讓孩子們遠離意大利的外公了。他思慮了半刻,終於是再次說著:“他們去的不是英國的外公那裏,是……意大利的外公那裏。”
夜離的手一僵,臉上的微笑也僵住。目光變得呆滯起來,怎麼是他……初在剛來的時候就對她說過,那個男人,原來就是veily的頭目。她捂住自己的頭:“我不要!初,讓孩子們立即回來,立即回來好不好?我們不要見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