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沐喬鬼使神差地撒了個謊，“文藝病犯了，自己出來喝咖啡不行麼。很快就不是少女了。”
“現在就不是了吧。”楚凜本意是調侃她，徐沐喬卻覺得一點也不好笑，“我打算去爺爺那裏陪陪他，你要一起麼。”
她知道，楚凜是絕對不會願意的。
果然，楚凜微皺了下眉頭，“我就不去了。你也別太累著，周末就辦婚禮了，有空跟禮儀老師學一下禮數。幾年沒出席過，到時候別給楚氏丟人。”
徐沐喬微笑，“阿凜你不用擔心。有些東西是骨子裏帶來的。”
就像你是楚家的人，骨子裏還是帶著偏執和仇恨。
楚凜聽到這句話，氣場明顯更為凜然冷漠，“你覺得能表現好就行。”
他是接到手下的報告，說徐沐喬和徐峻楊在咖啡館見麵，才停下會議過來的。原本的懷疑在聽到徐沐喬撒謊之後，幾乎變成了篤定。
為什麼偏偏這麼巧，徐峻楊也姓徐。
徐沐喬乘公交去了醫院，在醫院前一站下，去水果攤買了一袋蘋果。醫院附近小賣部的水果太貴了。
雖然現在楚凜每個月都給她零用，起碼不用擔心爺爺的醫藥費和自己的生活，她總是記著賬的，在手機上下載了一個記賬本，一筆一筆，從大的轉賬到小的零頭全都在上麵。
錢和感情是兩碼事，她記著，不是因為她自尊心太強，而是因為……太愛阿凜。
徐沐喬用醫院提供的果汁機給爺爺做了鮮榨蘋果汁，端過去時，卻發現爺爺恰好從昏睡中醒來，正慈愛地看著她。
徐沐喬拉起爺爺的手在自己臉上蹭了蹭，“爺爺，我要結婚了，這個周末。”
徐老爺子一聽就急了，要坐起來，卻被徐沐喬按住，順毛，“爺爺啊，我很愛阿凜，你會祝福我的對吧。”
“阿凜，哪個阿凜……你說楚凜？”
“嗯。”詫異徐老爺子還記得楚凜，徐沐喬疑惑地看著他，下一秒徐老爺子卻突然變臉，乘著果汁的杯子被他打翻在地上，抬手就抽了徐沐喬一耳光。
雖然老人家剛做過手術，手勁也不大，徐沐喬臉上也是火辣辣地疼，眼淚奪眶而出，“爺爺……”
連你也不支持喬喬嗎。愛阿凜有錯嗎，一個一個的，全部都反對喬喬嫁給他。喬喬真的太累了。連想哭都找不到懷抱……
“喬喬，”老爺子喘著粗氣，“爺爺把話放在這裏，你不能嫁給楚凜，跟著他你會吃苦頭的。”
徐沐喬攥著拳頭靜靜地站了一會，老爺子也不再說話，任她哭。
待到老爺子睡著了，徐沐喬把地上的碎片打掃幹淨，才坐公交去學校。
走到宿舍樓下，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卻是楚凜。他的車停在那裏，不知道等了多久。
“接你試婚紗。”楚凜走到她麵前，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語氣森寒，“誰打的。”
徐沐喬扭過臉，卻又被他的大手捏住了整個下顎，迫使她看著自己。
終於，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砸在他的手上。徐沐喬哽咽，“爺爺打的。”
楚凜把她揉進懷裏，吻住她的發頂。像哄小孩子一般地說，“他太不識好歹。我們不給他治病了。”
徐沐喬在他懷裏搖頭。楚凜的算盤她清楚，若不是下午見過了徐峻楊，她真會傻乎乎地以為阿凜在哄自己。
“好了喬喬，回去用熱毛巾敷一敷就不疼了。”
徐沐喬心情仍是跌倒穀底，“我今天不想試婚紗。”
楚徐沐喬天生麗質，就算以前打工暴露在太陽下一整天，都沒有被曬黑。皮膚光滑細嫩，造型師隻是把她的頭發盤起來，梳了新娘發髻，臉上淺淺地用了些BB霜和唇膏，換上婚紗，整個人便顯得格外標致動人。
楚凜坐在外麵沙發上等她，一手隨意地翻著雜誌，實際上思緒已然不在雜誌上，而是遊離地想，喬喬穿上我親手設計的婚紗，會是什麼樣子。她會喜歡嗎，畢竟對女人來說，婚禮是這一生最重要、最難忘的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