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仿佛有小半輩子那麼漫長。
徐沐喬感覺到小腹被手術刀劃開一道小口,她本想要珍惜的小生命,最終隻能被清宮術從這個世界上抹殺掉。唯一來過這世上的證明,隻有她肚子上的微小痕跡,以及一些不成形的血糊糊的肉塊。
而ta的爸爸,她的阿凜,現在正跟別的女人談笑風生,連寶寶的到來都不知道。
出院時,徐沐喬把寶寶用厚厚的紙巾托著,埋在了她和楚凜以前常去的小山上。
韓笑枚被她的鄭重其事弄得眼眶通紅,又不知道能怎麼出言安慰,隻有用手中的毛呢大衣裹緊了她單薄的肩。
徐沐喬嘴唇蒼白著,仍然對她笑了笑,“還好你長得帥。別人應該都把你當成我男朋友了,委屈你了韓大傻。”
“又說什麼蠢話。”韓笑枚食指蜷起輕輕扣了一下她的頭,“幹嘛要管別人的眼光,再說了,我不就是你男朋友嗎。”
徐沐喬揉著被敲了的腦殼,狠狠揪起她腰間的一塊肉轉了個圈兒,“我現在很嬌弱的!”
“得了吧,哎痛痛痛,掐死我了你……”
楚宅。
徐沐喬去醫院觀察了兩天,醫生告訴她可以回家休息了。隻要注意一個月內不能有夫妻生活,兩周內不要做過重的體力勞動,不經過醫生允許不能洗澡,以後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隻是徐沐喬沒地方可去,學校已經開始放寒假,她沒有理由繼續留在宿舍。
楚凜這時候打電話過來,說是在宿舍樓下等她,要接她回家。
徐沐喬掛斷電話,愣愣地看著手機壁紙,上麵的阿凜還是十八歲的樣子,不像現在這般清冷。
那時的阿凜隻對她一個人溫柔相待。絕對不會把要送給她的東西,戴到別的女人的脖子上。
楚凜見她下來時什麼都沒帶,有些微微的詫異。他記得徐沐喬回學校住的一個理由就是要回宿舍搬東西。
徐沐喬自動自發地坐在後麵,楚凜蹙眉,轉頭看她,“副駕駛又沒人,來前麵坐。”
“我有點累,想歪一會兒。”徐沐喬拒絕了。副駕駛這個位置還是不要坐慣了的好。萬一有一天就不屬於她了呢。
“怎麼了,期末考試有那麼難?”楚凜沒有強迫她,發動了車子。
“還好。”
楚凜聽得出她有些懨懨的,神色也不太對勁,“嘴唇怎麼這麼蒼白?又瘦了這麼多,先去醫院看看。”
“不想去。”徐沐喬從車後扯出來一個喬巴公仔抱在懷裏,“想回家睡覺,很久沒喝李嫂做的排骨湯了。”
楚凜以為她確實是因為考試的壓力太大所致,一路開得平穩,路過醫院也就錯過去了。
徐沐喬到了家便直奔臥房睡覺,楚凜輕聲交代李嫂晚上煮海帶排骨湯,順便多做些補氣血的食物。
徐沐喬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吃了飯,楚凜把一個修長的珠寶盒放在她麵前。打開來看,卻是那條和上官芸脖子上一模一樣的項鏈。
他居然這樣不肯用心。徐沐喬把盒子推回去,“我不想要。”
楚凜本來以為她會很驚喜的。項鏈上的翡翠,是他專門求許久未出山的珠寶設計大師畫了草圖,並且親自監工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