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讓當地人知道肯定要說,這鬼子薑是個好東西啊,祛腥味一流,沒想到楚凜一個外地人居然懂這麼多!
其實這也不足為奇,楚凜那些年雖然活躍在亞非地帶,主要是金三角,熱帶雨林區的那段日子已是意外,可是有的人天生就是適應環境的王者。
居安思危,正是因為遭遇過危險,楚凜才會關注一些各地的風俗地理,現在說不定許多大學教授都比不過他的知識庫。
拎著那隻傻麅子,楚凜深一腳淺一腳地下山,往車子停靠的地點走去。
雪早已經停了。有的樹下掛著冰淩,晶亮流利,像一條條被固定住的水流。盡管天氣已穩定許多,地麵的雪卻仍沒有融化,可終究因為氣溫的回暖,一腳陷下去便有一個深坑,深坑的顏色漸漸由雪白轉為透明,在時間流逝中慢慢滲出水來。
擔憂徐小忘的病情,楚凜不敢耽擱,加快了步子。
與此同時,徐沐喬所在的飛機也漸漸靠近那個小鎮,著了陸,這時徐峻楊才輕輕推了幾下妹妹,“醒醒,這就到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徐沐喬睜眼時恰好有醫生把她手上的輸液針管拔掉。一到地方恰好就輸好了液,即使徐沐喬不信神佛,此刻也覺得這是個一開始就很順利而巧合的好兆頭。
這應該說明她能找到楚凜和寶寶吧,趕在他們出事之前。
“還是有點遠,我們需要車子。”徐沐喬現在氣色好了不少,可能歸功於那瓶營養液和剛剛徐峻楊逼迫她喝下去的蛋白質。
“行,已經吩咐下去了。”徐峻楊有些不甘心,小聲嘀咕,“終究不是自己人,用著雖然也快速,但是誰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麼?”
“你的人呢。”徐沐喬在徐峻楊彎腰湊過來給她整理身上的衣服時,低聲問。
徐峻楊又往她肩上披了條毛毯,也是小聲回答,“放心。我和嘉樹都有布置。”
“將軍也來了?方柔呢?那壞女人……”回歸了原位。有的話忌諱別人,有的話卻還是能說的。
“嗯,將軍來了。方柔死了。”徐峻楊回答得言簡意賅。現在還不是細說這回事的時候。
徐沐喬微微睜大了眼睛,點點頭,“走吧。”
細節問題她一點兒也不想知道,隻需要知曉結局便夠了。被徐峻楊寬大有力的臂膀擁在懷裏,她裹得厚厚的,又披了條毛毯,慢吞吞地往機艙外走去。
不是她不想加快步伐,可現在她的身體實在太虛了。像是一夜間回到了當初生大兒子那時候,動一動都覺得頭昏腦脹,渾身酸疼。
不遠處,停著幾輛嶄新的越野車。看得出將軍是下了血本,在通貨膨脹嚴重的當下,還能搞到這麼幾輛全新代步工具,這效率……就連徐峻楊也有些咋舌。
老東西想必從國家那裏挖了不少油水,現在可能是快要敗露了,老東西貪心自然人膽大,想著拐了楚凜和徐沐喬就能在期貨上把虧空補回來。
這樣國家不缺,他也不缺,可是賺得卻是大天朝的錢!
他以為自己是誰?徐峻楊憤憤然。對從另一架飛機上下來便主動過來,親自給徐峻楊拉開車門的將軍視而不見。
將軍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偶像怎麼突然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可現在要是讓他在一眾下屬麵前巴巴兒上了剛讓自己下不來台的小影帝的車,以後還要不要臉了?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他打開後麵那輛車的車門,一屁股坐了上去,門被甩得震天響。
徐沐喬無心管這些,對她來說時間就是生命,生命就是一切。她時不時指揮司機往某個方向拐彎,看得徐峻楊眼花繚亂。
“我記得你不是個路癡麼。這麼九曲十八彎的路線你也記得住?你確定?”徐峻楊怕她發燒發糊塗了,想要伸手摸摸她腦袋。
“哼,別亂摸。”徐沐喬鄙視地看他一眼,“路癡雖然是老徐家的傳承,不過我恰好能記路。”
徐峻楊有些驚歎,好多岔道口,景物也沒什麼特別,漫天雪白,她居然能一條條記下來。這不止能記路了,她的腦袋是最強大腦吧?!
“等救出她們,你就是一等一的大功臣。”
“那當然。”徐沐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手卻在暗處揪緊了毛毯,微微顫抖的動作出賣了她的心緒。
徐沐喬所在的車子飛速行駛在盤山公路上時,楚凜正拎著那隻傻麅子回到了駐紮地。
徐小忘依然安安靜靜地躺在車後座下,高燒又起了。可憐的寶寶爆皮爆得唇角流血,緊咬著牙關,鼻翼一下一下翁動著,似乎快要喘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