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航巧施恩,計留雲裳(2 / 3)

校尉將輕點完的結果通報於正在驛館等著彙報結果的夜之航,很奇怪的是,夜之航聽完彙報後,不經沒有動怒,反是平靜地要命。太過平靜,以至於他的眼波都是波瀾不驚,在劉校尉彙報的時候,他不小心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椅背上的夜之航:與其說是在聽他彙報,倒不如說是心不在焉,更確切點。

眼底的水色一漾一漾,也不知目光的焦點究竟聚於何處,那雙狹長的雙目,時而泛著精光,時而淡淡一掃。劉校尉像是突然感覺到了來自那處犀冷視線的光芒,趕緊把頭埋了下去。

夜之航淡淡地聽完,隨意問了幾個問題,就讓他出去了。

當天晚上,夜之航的房內燭光如晝,一直亮了整晚,在夜闌俱靜之時,一個黑色的身影就這麼悄悄閃進了他的房間,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又消失在了夜幕當中。深黑的夜色中,那盞燭光印落的窗台上人影浮動,隨著手緩緩地抬起,光亮處,立刻被另一道忽騰起的火光包圍,然後那道強光瞬間熄滅,化成幾縷煙灰,飄飄然萎地。

第二天,天色大亮之時,曹元直的屍首就被發現在了他房間的床榻上,麵目驚恐,雙目死死地睜著,他的表情好像還是難以置信,眾將領看到時,心頭都是惶恐萬分,不知幾時,這種情況也要發生在自己身上。

曹元直就是昨天那位在馬車前向夜之航彙報西屬國情的大將。他的死訊很快傳到了京城,昔日的一品護國大將軍,如今居然慘死在一間驛館的房間當中。

夜之航趕到的比那些人晚,在看到曹元直死相的時候,也隻是輕輕歎了口氣,然後坐到他的塌前,手掌拂過,替他閉合了雙眼。

曹元直的葬禮是按照親王的禮遇進行的,並同時賜封其為一品護國公,而奇怪的,在曹元直的棺杦緩緩移入落霞山的親王陵墓的數天後,曹家卻遭到了滅門。曹氏滿門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萬分之令人稱怪,有人說,是曹家與江湖門派之人結怨,才遭滅門,又有人說是私家尋仇,版本不一枚舉。

然,事實是,那天曹府,火光熏天,黑煙繚繞,淒惶的哭喊聲,嚇破膽的喊殺聲,整個曹府在太守帶人趕到之時,除了迎麵撲鼻的濃厚腥屍臭,就再無其他。當時江城太守回憶那件蹊蹺的滅門慘案之時,都仍會心有餘悸。

案子被快馬加鞭送到了京城,夜之航看完那封折子後,隻是淡淡地說了句“追封”就再無其他,整件事就被如此的不了了之。

雖惹人奇怪,卻不敢再議,從此,原本繁茂的曹府大街,頹敗的越發荒涼。

這都是很久以後的後話了,那時,洛震南帶著拓跋雲裳與夜之航同行赴京,知道夜之航對曹元直的處置後,他隻緊抿了唇,一言未發,當天他呆在自己的房間內,守著天光,獨獨坐了一夜。

第二天出房時,剛巧在走廊裏碰到了迎麵而來的拓跋雲裳,洛震南臉色不好,見到她的時候,也沒有往常那種興致,淡淡地問候了聲“你醒啦”,不痛不癢的,然後一個人踱步走出府門。

拓跋雲裳沒有跟著,隻是帶到將近傍晚的時候,洛震南帶著一身酒氣回來,直直地闖進了拓跋雲裳的房間,看著驚愕的拓跋雲裳,直接走過去,摟緊了她,把頭埋在她的肩窩裏,就這麼一直摟著,過了許久,才在她的耳邊悶悶地說了一聲,“我們早點回家吧。”

拓跋雲裳沒說什麼,溫柔地一笑,把洛震南從自己的身體上分離開,轉身就去收拾東西去了。

自古名臣皆枯骨,功成將亡君威固,何況還是吃了個敗仗,夜之航怎會善罷甘休,拓跋雲裳在今早洛震南奇異的表現後,就察覺到了這層厲害。

也是該回去的時候了???拓跋雲裳輕歎了一下。

不知何時,洛震南的手臂從後就這麼輕輕地環住了她的腰,她沒有停下手邊的動作,任由洛震南這麼摟著,仿佛有一股心安的力量。

“將軍,我們明天就走吧。”拓跋雲裳沒有轉身,輕柔地聲音,仍是清晰無比地傳到洛震南的耳中。

洛震南沒有回答她,可她感到了加於她腰間的力道越來越大,壓得死死的,仿要將她攔腰斬斷,她的皙白瑩潤的纖指覆到了他的手上,隻在那上麵輕輕地拍了兩下,洛震南隨即放開了他緊固的手臂,將她翻轉過來,麵對他。

“雲裳,答應我,永遠也別離開我。”像是懇求一樣,他緊緊地注視著她的眼睛,希望在那找到些許肯定。

拓跋雲裳看著他怪異的舉動,覺得有什麼東西擱在心頭,總有股惴惴的不安,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但不甚分明。

停止了不可遏製的猜想,拓跋雲裳回他傾城柔美的一笑,“我答應你。”

洛震南聽完,笑著走了出去,那天晚上,他的房裏又是一夜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