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南哥哥——”隨著一聲拉長的嬌呼聲,洛震南就看到了身著銀絲狐裘襖的慕雲岫出現在了他房間的門口,她的身後總跟著那個老是為她強出頭的老家夥,咳咳——他的父親。
洛震南很無辜很無奈地淡淡掃了一眼正進來的他們,嗯了一聲,繼續看他手裏麵的書,無聊地打發著時間,正眼也未給他們一個。
慕雲岫見他這幅對她愛理不理,半搭不搭的樣子,也不置氣,不過,確實,剛才她的眉心略簇,顯見著,心底還是不痛快了一下的。
不過,她還是巴巴地奔了過去,熱絡地貼近洛震南,口氣裏都是嬌軟酥骨的聲音,笑問:“震南哥哥好雅興啊,在看什麼呢?”說著,就伸手要去翻他手裏拿著的書,洛震南眉梢微挑,眼角邪肆地一勾,睨了她一眼,疏離而客氣地回敬道:“沒什麼,普通的兵書罷了。”說完,就放下了手裏的書冊,抬眼看著她,問:“來找我什麼事啊?”
慕雲岫麵上有點掛不住地訕笑了一下,心底一派不悅,她撅嘴,故作惱怒地反問道:“難道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麼?”且隨手拿起他方才剛放下的卷冊,咦了一聲,又笑道:“你看,心不在焉的,連書都是拿反了的。”說完,嗤嗤地笑了起來。
洛震那對她並不反感,卻也談不上喜歡,一直以來,他隻是把她當成妹妹來看待,當年在慕老將軍的帳下鍛煉過幾年,因此與慕雲岫的哥哥慕雲天關係熟絡,也可媲比那伯鍾的知己相識之交,所以對他的妹妹也是百般的疼愛與照拂。也許是素來被嬌寵慣了,慕雲岫的脾性顯是嬌蠻跋扈的,隻是,這幾年,再見時,她卻又斂了性子,收了平日裏的驕橫。
也不知???是刻意為之呢,還是真的隨著年歲的增長,也懂得矜持內斂。
不過,再怎麼說,若是要他勉為娶她的話,他是萬死不從的,卻偏偏他的父親對慕雲岫喜愛有加,讓他這個素來至孝的人也不知該該如何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
洛震南呆呆地想著,眼神有點遊離,慕雲岫見他又將自己冷置一邊,很不滿地幹咳了幾聲,這時,那位總為她撐腰的洛伯伯就很是時候地站了出來,對著洛震南‘建議’道:“震南,眼見著就要到除夕了,街上會比較熱鬧,雲岫來洛王府也有好些天了,你都沒怎麼正經地陪過她,明天就帶她到街上走走吧。”
旋即透了個放心的眼光給慕雲岫,雲岫見狀隻是微微笑著,複把眼光投向洛震南,洛震南聳聳肩,一副“我無所謂”的樣子,慕雲岫一喜,看來他是答應了。
生怕他後悔似的,慕雲岫逃離地飛快,就這麼一溜煙出了他的房門,臨走前,很鄭重,很鄭重地囑咐了一句,“一言為定,明天來在我房外等我。”
她這麼疾奔而走後,洛震南也沒事人一樣的繼續拿起桌上那本翻倒了看的書,他的心思不在這,準確的說,自他從京都回來後,心思就一直不知道在哪,大概遺落在了某個地方,某個有‘她’的地方,所以,現在不管是對人,還是對事,對於他來說,都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他洛震南幾時也變得,會為一個女人夜夜牽腸掛肚的了?
洛震南自嘲地笑笑,眼角轉動間,恰迎上那雙意欲深長的目光,他知道洛洪祿又要向他灌輸所謂的‘事實’了!
——皇命難違!
洛洪祿看著洛震南,一副滿不在乎的一副,果真,就要出言勸導,可是還沒張口,就被洛震南的話給堵了回去。
“爹,我能給她的就隻有這麼多,你若仍要強行扭曲孩兒的心意,那結果可能會比現在還要糟,你是希望少一個兒子,得一個姓慕的兒媳,還是留您的兒子,而接受雲裳!?爹爹,您知道,我素來敬您,孝您,您,別逼我作個不肖子啊!”洛震南句句懇切,誠摯萬分,竟讓洛洪祿隻得堪堪地阻了話頭,隻得一聲無奈的歎息。
——兒子大了,就不再是自己的兒子了!
洛洪祿負手而立,隻站了一會,丟了一句,就走了出去,“記住你承諾過的,若是想那個女人進來的日子好過一些,就先安撫好雲岫。”然後,眼也未抬地就直接走了。
這就是他的父親,洛震南有所感歎地搖著頭,一直相依為命的父親,現在居然反對他迎娶真心所愛的女子???或許,他是想到了早已過世的母親吧,洛震南的眼眶濕了濕,又接著看他手裏未看完的書,憋回了即將湧出的淚。
第二天,洛震南依言守在了慕雲岫的門口,在門外等了很長時間,才見到妝扮得體的慕雲岫從房內姍姍地踱步出來,見到她時,是喜不言表的笑,落進洛震南的眼中,隻讓他一笑回應,禮貌、謙讓,卻並無情愫。
洛震南本想搭車,陪著她隨意逛一圈,打發了事的,但是慕雲岫堅持步行,她今天興致特別好,拉著洛震南的胳膊到處地走,一會看到這個,要買,一會看到那個也讓人打包。出門還不到一個時辰,跟著的家丁手裏早是琳琅的東西,疊的跟山一樣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