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陽一聽這話,立即噤了聲,麵有訕意。安公公看了看他,繼而語鋒一拐,反問起了莫陽:“不過,以咱家對莫統領的認識,統領大人是絕對不會空穴來風地妄揣帝王的事的,”安公公恰到這裏頓了一下,莫陽瞧了一眼安公公,連連稱是,安公公接著道:“所以,咱家想問問統領,莫不是哪裏突然冒出來了這種謠言,讓統領聽了去,才會來向咱家求證?”
話都挑的這麼明白了,倘若莫陽還不從實相告的話,恐怕這位安公公到時不知會在皇帝麵前怎麼‘傳達’他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了。都說,宮裏,最惹不起的就是太監。於是莫陽笑了笑,客氣地回道:“不瞞安公公,前朝很多位大人那,都已經傳開了這件事,我也是近期回都才聽說的,公公也知道,我的職責是保護皇上的安危,假如宮裏麵突然多出了這麼個來曆不明的異族女子,我也該知道一下,到時也可早作調動安排,提早準備著預防宮裏麵的任何風吹草動。”莫陽說完,朝著安公公略帶奉承的笑了一笑。
安公公笑笑,“莫統領果然是一心為皇上著想,忠君為國的賢臣啊。”莫陽一麵不好意思地笑著,一麵擺手,作了幾個‘不敢當’的手勢。腳下的步子未停,安公公卻似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步子稍停,停步的刹那,臉也隨之轉了過來,對向莫陽,口氣似漫不經心,隻是語聲低沉:“咱家剛才聽莫統領自個提到,近期才回的夜都,是麼?”安公公聲音霍的陰冷了下去,帶著星點震懾的成分,隻是回廊四周,靜滅無聲,也讓這聲音顯得倍加地陰森。
莫陽心頭一駭,嘴已經不自覺地張地老大了,真是一時失語啊,一時失語,禦林軍統領,若無帝命,不得擅自離都,且他的職責就是守衛這禁宮內外的安危,如今,怪他一時嘴快,笨人多舌,卻被這安公公逮了話柄。莫陽咧著嘴,皮笑肉不笑了兩聲,聽著真真的別扭,他忙為自己辯解了兩句,“是皇上臨時有事,命我離都執行,並非我擅自離都,還望安公公切莫多想了。”
太監的厲害,他可是知曉的,從前的何大人,隻不過是糗了微末的有損眼前這位安公公祖上的一點點的小事,就被眼前這個大閹人在皇上麵前挑唆著,竟被罷了官,後在回鄉的途中,竟遭到了山賊的劫殺,雖說皇上並未追究此事的後果,甚至於這樁案子連刑部都未經,就這麼被草草地下了定斷。哪怕,前朝的那些人,人人都忌諱著真相,卻也是人人都心照不宣的。所以,可想而知,眼前的這位安公公是何等的厲害角色,同時也說明了,他是多麼得皇上的信賴。
宮裏的太監一旦在帝王跟前得了臉,最是招惹不起的。莫陽亦知曉其中的厲害。
安公公聞言,嘴角輕撇,淡淡地回著:“關乎皇上安危的事,咱家自是要多想著些的,不過,莫統領也是多慮了,咱家隻是突然想到,隨口問了問罷了,畢竟多為皇上考慮到方方麵麵,才是我們這些為人臣子的本分。”安公公把這幾句體麵話說的字正腔圓,平仄有韻,一時聽的莫陽,心裏隻是不滿的緊,卻偏偏麵上還要堆笑,諾諾地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