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略略地啞然。
而從夜之航的角度,也能很清楚地看到石台上人的一舉一動,那些淩波的微光,將雲裳整個人襯托的如同謫落人間的仙子,讓人不敢仰視,惟恐褻瀆。
夜之航望著雲裳,淡淡地笑著,溫柔到如被月光親吻。雲裳站著,忽然有點為難地問了一句,“能為我哼點什麼曲子,伴舞麼?”
這荒涼之地,看起來是找不到什麼樂器來伴奏的了,不知,夜之航能不能隨便哼點什麼,也不至於讓她看起來那麼像跳木偶戲一樣的滑稽。
夜之航卻在被要求後,有點犯難地抿起了嘴,隨後輕輕地“嗯”了一聲。
雲裳點頭,踮起足尖,做好了一個起步的姿勢。夜之航那邊也好像已經準備好了,嘴裏開始哼起了一些不辨音節的破碎音符。雲裳勉為其難地跟了幾步,最後不得不很鬱悶地頓住了步子,轉身問了一句,“陛下,您這是哼的哪一曲啊?”
夜之航望著她,很坦然地回道:“十八摸。”
十八摸!雲裳有種頓時想遁地而逃的欲望,他是不是可以刁難!
“您能不能換首別的,這曲子真難和舞。”雲裳有點悲哀地請求道。
“嗯,我想想。”
夜之航果然說到做到,之後換了差不多八首曲子,隻不過沒一首是雲裳滿意地,她隻是一直不停地在那搖頭啊,搖頭,覺得自己的頭都快搖斷了,夜之航也皮了,負氣地回了一句,“這是我會哼的最後一首曲子了。別再挑了。”那種抱怨中又有服軟的味道,讓雲裳也隻能無辜地點頭。
“來吧。”雲裳直了直身子,準備好。
那邊夜之航已經開腔了,“從前有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這邊夜之航毫無知覺地大哼特哼著,那便雲裳有種立馬飆汗的衝動。
“夜之航!”她終於忍不住,大喝了一聲他的名字,“你就不能哼點正常一點的曲子麼?”她滿臉憋屈地望著他,無奈地問道。
夜之航頓了一會,以同樣無奈地表情回望著她,道:“這是最後一首了,我實在是不會哼什麼曲子了。“說完,無辜地眨了幾下眼。
雲裳氣地一轉頭,低頭不出聲。那邊夜之航似乎情緒還不錯,又哼起了那首曲子。
突然有細碎腳步踢踏聲,夜之航仔細辨了辨,忽而不可思議地望向石台上的雲裳,她正在撅著屁股,踢踏踢踏地跳著,臀部微微高抬,還一邊鬱悶至極地學了幾聲驢叫。
夜之航看著,唇角的笑越擴越大,他開始慢慢退到一顆大樹的旁邊,從樹洞裏掏出了一隻竹笛,“裳裳”他叫了她一聲,她循著聲音轉過頭,看到他正將笛子貼近唇瓣。
然後,一段嗚嗚的笛聲響了起來,悠揚的,輕緩地,低柔的,似一個漂泊已久的旅人的低低敘述???
雲裳的腳步隨著笛聲動了起來,羽袂翩躚,隨舞而揚,迷亂了夜之航的視線,隻讓他的目光定在了她的身上,被她的舉手投足所牽引,不能自拔。
突然在雲裳一個淩空躍起的時候,夜之航的手指微動,不知按下了什麼,石台的四周,豁然悠悠然地飛出了無數細小的亮點,一顆顆,綠瑩瑩的,一閃一閃,繞滿雲裳的周圍。
是螢火蟲!
雲裳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夜之航,眉眼彎彎。
“美麼?”等雲裳從淩空的姿勢,落了地之後,夜之航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身影淳厚溫存地問著,似流水淌過,濕潤人心。
雲裳轉身,他的身影近在咫尺,麵麵相對,呼吸相聞的距離,曖昧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