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前篇:夜幕前的黃昏(3)(1 / 2)

雲裳疑惑地盯著那人,實在沒辦法,那人將臉上蒙著的黑布一拉,露出了一張絕對是無比熟悉的臉。

熟悉到欠揍。

“是我。”江清華刻意壓低聲音申明了一下,雲裳將眼皮一垂,“嗯”了一聲,沒有後文了。

江清華看她一下子變得那麼安靜,不曾去細究原因,隻是抓緊時間把該講的跟她交代一下,便就急著要走。

“夜之航現在在保你。所以你目前是安全的,震南那小子叫我無論如何都要護你安危,萬不得已之時,可以劫獄將你安全的帶出去,如果真到了那不得已之時,我會給你暗號,你記得到時把這個給吃了。”說著,他已經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瓷瓶塞到了雲裳的手中,“暗號就是你鐵窗上的一枝梅,到時我會從鐵窗外扔進一枝梅作為暗號,你一見到暗號就記得把藥服下,到時我會想辦法帶你出去的。”

雲裳搗蒜般點著頭,一副受教的樣子。

江清華把話說完,就往旁邊探了一下動靜,然後他最後看了一眼雲裳,那種眼神就好像一個長輩看著自己的晚輩般,如斯的關切與愛護,“好了,我走了。看你在這沒受什麼虐待,我也就放心了。”

丟下這句話,也不等雲裳說聲慢走,就已經如來時一樣不帶一點聲響地融入了暗沉的甬道之中。

剛聽完他的話時,雲裳一直都是在似懂非懂的邊緣徘徊的,她隻知道他是要來救她,如今,靜下來之後,她再將他的方才的話反複回味一遍之後,她發現了一點很奇怪地地方。

他方才口中的‘震南’到底是何許人,為何她竟會一點印象也沒有呢!?

但是,不知為何,心底深處卻總是對這兩自個有一種隱約而朦朧的熟悉感,卻難以將這兩個字與什麼人重合起來,那種卡在記憶某處的弦好像斷裂了般,讓她在努力回想著這兩個字的時候,腦子裏突然引發簇簇的抽搐,那種如針紮般的啃噬,一點點的擴散。

她開始頭痛欲裂。

她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隻是,模糊地意識到,肯定與那兩個字有關。

實在是疼的難受,她開始強迫自己止住思緒,不去想那兩個字,於是,過了一會,她的頭痛果真開始緩解了不少,又有困意襲來,她開始不能抵擋地,昏昏陷入混沌。

那一晚,月色柔美,白亮的月光斑斑駁駁地篩過鐵窗的欄杆灑落她一身,在這麼美的夜色裏,她一直昏睡到了第二日的臨晨。

那晚,如意宮裏突然出現了一位神秘的訪客,當那人的臉忽地展現在蕭沐如的眼前時,隻換的她唇邊婉轉而起的一道淡笑。

她看著眼前身著太監服飾的男人,隨之輕輕屏退了殿裏的一幹宮人。

等到殿內僅剩她一人時,剛才那名太監卻又不知何時出現了這寬敞的大殿內,如一陣輕風淡淡地飄進,他剛才是隨著那群一起被她屏退的宮人出去的,而如今卻又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

“如兒。”他唇邊綻出一縷淡笑,眉目疏朗,以近乎專注的申請,輕喚了她一聲。

看到他臉上那抹笑,她垮下了臉,低聲問道:“這麼晚了,皇上居然穿成這樣跑到臣妾這裏來,有何賜教呢?”

剛開始看到他這一身裝扮,她也是吃了一驚的,不過她素來的從容與持重,讓她在見到他這副模樣的時候,僅是淡然應對,吩咐眾人退下,她知道他這樣子來見她,一定是有萬分重要的事來找她。

“臣妾洗耳恭聽。”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坐到了塌上,懶懶地往塌沿一靠,她慵懶地眯起眼,好整以暇地睨著他。

夜之航聞言,灑然一笑,也很不客氣地坐了過去,甫坐定,他就轉頭看著她,一臉的莊肅凝重,“朕讓你查的,進展的如何?可查出什麼來了沒?”

蕭沐如隻是淡淡地抿唇,片刻後才問了一句:“賢妃那邊,皇上打算如何處置?”

——如果,她真的按照他的要求把那些東西都公諸於眾的話,那麼賢妃無疑就會身敗名裂,甚至會處以極刑。

這樣的事,哪怕迫於夜之航的命令她不得不做,卻仍是希望有一些轉圜的,畢竟,對於她來說,賢妃也算是一條生命,這宮中一下之間已經逝去太多的生命了,就在小桃死後的不久,永華宮相繼的又死去了一批人,都是一些下人,甚至還有一些其他宮裏的人。

她忽然不明白,之前她所懷疑的,或者巡查的方向是否還是正確的。

隻是,她不想再看到宮裏麵有再多的血腥之事發生了,哪怕對於賢妃,她確實罪孽深重,但她仍想挽留她一條性命的。

蕭沐如這一問,夜之航初是沉默了一會,隨後隻聽他唇邊溢出了一縷無可奈何的輕歎,他沒有看她,隻是淡淡地啟唇,語聲淒然:“隻可惜,你有心饒她一命,她卻未必會感激,反而迫不及待地動手想要除去你。如兒,你太心善了。這點,趙淑媛始終是在你之上的,她的心思夠縝密,而且手段夠狠厲也夠決斷。”

夜之航歎息般地說出這句話,又是一聲輕若羽毛般的低歎逸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她能為了掃除她道路上的阻礙,絕不會有半分猶豫或者憐憫,這方麵她比朕還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