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欲與君相知(1)(1 / 2)

一幹衙役諾聲領命,帶著人統統下去了。

這好生招待,自然就有好生招待的規矩,在大理寺內,卓正的話就是禦旨,而所謂的好生招待就是每個人被安排了食宿,卻不準隨意走動,隻能在自己住下的房間裏這麼點大的空間內來回。

這就相當於半軟禁了。

有些人還算能適應,可是某些人卻從一進入房間開始就焦躁了起來。

趙淑媛在不算太小的房內來回踱著步,長大到現在她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惶惶不安過,她的心底很不安,有股強烈的,仿同招魂一般的聲音在心底深處盤旋響起,如極細的繡花針在鋼板上摩擦時發出的那種聲音,讓人渾身毛孔直立。

而已宣布暫緩審訊之後,夜之航就笑著帶著身旁一直不聲不響,有點呆若木雞的司徒炎到了另一處別院。

司徒炎也很乖,在聽審的過程中一直一言不發,就這麼靜靜地坐在一旁,如同一塊千年的化石,連呼吸的聲音都是放到極輕極輕的。

夜之航對他的表現還算滿意,不過,假設,司徒炎敢發出一點聲音的話,恐怕,現在跟夜之航子在同一間房間裏的也不會是司徒炎了,或者說是——活著的司徒炎。

夜之航望著有點局促地司徒炎笑著邀請了一句:“怎麼不坐過來?”他望著司徒炎問,見他還是一臉惶然,不免和聲笑了起來,“朕突然想下盤棋,不知司徒大人有沒有這個雅興跟朕來一局呢?”

司徒炎也不是個不識時務的人,天子開了口,在硬著頭皮,也得下著一盤,他一臉謹慎加惶恐地坐到了夜之航的對麵,手執白子先落了第一子。

窗外的夜寂靜無邊。

雲裳被安排到了一間雅致的上房,緊挨著夜之航的房間,外麵重兵把守,層層包圍,說是圍若鐵壁都毫不誇張。

雲裳閑來無事,依窗而坐,室內清冷的燭光將她曼妙的身姿拉成一道迤邐的剪影,投射在窗下的石板路上。

而另一處院落裏的蕭有年也在自己的房內不停地走著,顯得心事重重。

不知道為什麼,在見到那個傳說中的雲裳之後,他的心就開始騷-動了起來,怦怦直跳的紊亂。

想起月前不久,慕雲岫的傳話,今日再見到傳聞中的拓跋雲裳。

忽然,忽然——

忽然就起了一絲於心不忍的感覺。

蕭有年自個也很矛盾,照常理來說,他與拓跋雲裳非親非故,也不過僅有一麵之緣,談不上交情菲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無意間將目光突然轉到他這邊的時候,蕭有年頓時有種心虛的感覺,整顆心更是跳動地厲害,仿佛馬上就要衝膛而出般,駭得他口一滯,幾乎快要不能說話。

不行——他必須得去見她一麵。

蕭有年在心底狠狠地肯定道。

他不確定心底的想法,可是他一定要見她一麵,才能使那種虧欠負疚的感覺減輕一些。

而今晚注定不會平靜。洛震南其實一直沒有離開,在判堂的一個不被人看到的角落裏,他看到了那個身影,那個他日思夜想,望之失魂的身影,在那個身影出現在他視線裏的時候,他有種瞬間被剝離心髒的痛感,仿佛有一張網將他的心罩住,然後緩慢地將它收緊,那種一陣一陣,海潮般起起落落的疼痛密密麻麻地包裹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