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兼廚師兼服務員手腳很麻利,一會兒菜就端上了桌。大家正在吃飯,店裏進來了三個藏族小夥子,笑嘻嘻地直直看著他們吃飯,陸毅磊有些奇怪:這是什麼情況?盯著我們看什麼?哥兒幾個是來吃飯啊,還是要飯啊,還是演唱組合啊?說是吃飯吧,根本沒點菜;說是要飯吧,也不主動張口;說是歌手吧,也沒有帶家夥啊?正在納悶,一個藏族小夥子伸手從身後的斜挎包裏拿出個報紙包,問道:“要不要化石?”
“化石?什麼化石?”陸毅磊一頭霧水,藏族小夥子手腳麻利地打開報紙包,裏麵是一塊拳頭大小裂開的石頭,輕輕拿掉上麵一半,露出了一個凹陷的海螺形狀,形狀相當完整,連海螺殼上的鋸齒都清晰可見。藏族小夥子竭力推銷道:“老板,要不要,這是鸚鵡螺化石。”
鸚鵡螺?這藏族哥們兒居然還知道鸚鵡螺,這麼有學問?陸毅磊有些遲疑:“你這個化石是真的假的啊?”
“當然是真的,我這裏還有,都是真的。”說著藏族小夥子又從挎包裏拿出一個報紙包,紙包裏是個大一點兒的石頭,“這裏還有大海螺,要不要?”陸毅磊翻看著那些化石,有些動心,他天生喜歡石頭,一直覺得自己和石頭有緣。
藏族小夥子一見陸毅磊有購買意向,立刻湊過來介紹道:“這都是我們從山上撿的,要砸很多石頭才能找到一塊化石,很珍貴的。”說著另外兩個小夥子,也從挎包裏拿出大大小小四五個報紙包,一一打開,裏麵都是化石,有魚的,有植物的,還有一個好像是三葉蟲。陸毅磊這才想起來,珠峰在幾億年前是一片汪洋大海。
“多少錢啊?”陸毅磊輕描淡寫地問道,此語一出,第一個藏族小夥子立刻熟練報價:“這個160元,這個120元,這個100元……”
陸毅磊直接打斷報價:“哎,怎麼價格還不一樣啊?差了那麼多?”
藏族小夥子立刻大聲道:“你看,這個最完整,最清楚,最好,所以要貴點;這個比較大,但是有點不全,所以便宜點;這個海螺打開了,還可以當煙灰缸,多好。”拿這個當煙灰缸?這哥們太有創意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呂友鵬三人毫無興趣,草草看了一眼後回去接著吃飯。陸毅磊仔細挑選了兩大一小共三塊化石,兩個海螺一條魚,其中還包括那個“煙灰缸”,他是擔心真的有人把它買了去當煙灰缸,所以準備犧牲錢包,自己先買回去。
陸毅磊指著那堆化石問道:“多少錢?”過了5分鍾,那個藏族小夥子回答:“290。”“算得不對吧?”“270?”“嗯?”“280。”合著這哥們兒在蒙數啊。“太貴了,便宜點。”陸毅磊開始習慣性砍價,“250。”暈。一頓來回亂砍,價錢僵持在了120和150,陸毅磊心裏好笑,自己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愛砍價,不過他覺得這樣很接地氣,這樣才和周圍的人一樣。
那個藏族小夥子估計是被推選出來的銷售“高手”,就他一個人討價還價,另外兩個藏族小夥子隻是站在他身後笑,最後他主動做出讓步:“老板,你那麼有錢,150吧,我再把這塊小化石送給你,好吧。”陸毅磊裝出很猶豫的樣子。
“老板,現在政府管得很嚴,不讓我們采化石買,經常檢查的,以後都不好賣了,你買回去肯定不會後悔的。”
陸毅磊一聽,趕緊付錢,別買塊石頭還被查了,四塊化石被深藏在背包底部。藏族小夥子再三感謝,說如果還需要化石一定再來找他,顯示出了極高的職業素養。隻是陸毅磊實在想不出有誰會為了這麼幾塊小石頭再回來找他。
三個藏族小夥子走了以後,老板兼廚師兼服務員溜達了出來,問道:“多少錢買的?”陸毅磊笑道:“150,四塊,這些化石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價格夠便宜。現在政府不讓采化石,那些當地居民偷偷采了賣,那座山上的化石都快被采光了。”他搖了搖頭,歎氣道:“不過那座山上也就是他們藏族群眾可以去采,我們根本找不到化石,而且也吃不了那苦,風吹日曬、沒吃沒喝的,真是不容易。”陸毅磊聽完,覺得自己很是幸運,其他三人後悔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