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花是什麼樣子啊?”“格桑花有白色、粉色、黃色的花瓣,細細的杆,花瓣很小,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風,但是它風愈狂,身愈挺,雨愈打,葉愈翠,太陽愈暴曬,開得愈燦爛,它喜愛高原的陽光,也耐得住雪域的風寒。我阿媽說希望我能像草原上的格桑花一樣,美麗而不嬌豔,柔弱而不失挺拔。我們藏族有個美麗的傳說,不管是誰,隻要在草原上找到了八瓣格桑花,就會得到幸福。”
陸毅磊喃喃地說道:“梅朵,你的名字真美。”格桑梅朵一臉自豪地說道:“格桑花雖然是草原上最普通的花,但它卻是拉薩的市花,它開起來就像彩色的地毯,一大片一大片的,漂亮極了。嗯,現在應該也有開的了,不過不多。”
陸毅磊想象著那樣的美景,不由得心曠神怡,忙問:“現在你們家那裏的草原上已經有格桑花開了嗎?好看不好看啊?”格桑梅朵有些鄙夷地皺皺小鼻子,說道:“當然好看了,我們那裏雖然還比較冷,但是格桑花不怕,肯定有開的了。嗨呦,離開家好久了,好想家啊,明天回去就可以看到阿媽和弟弟了,真的好開心啊。”
陸毅磊心裏瞬間失落了一下,忙問:“你要回家?是回草原嗎?”“是啊。”格桑梅朵笑著答道。
“什麼時候走?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回去啊?”格桑梅朵有些遲疑,“你去幹什麼啊,再說,你的身體能行嗎?我們草原春天很冷的,你病還沒有好,想去的話還是以後吧。”
陸毅磊大急,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央求道:“梅朵,我想到你老家去看看格桑花。你瞧瞧,我已經好了,真的全好了,不信你一會兒問問大夫,我今天打完針就可以出院了,你帶我去草原看看吧。”格桑梅朵沒有吭聲,陸毅磊又急道:“我這幾天也沒事,老是悶著對身體也不好,出去走走病會好得更快些。”
格桑梅朵抿嘴一笑:“好吧,我們那裏可沒什麼景點,你去了可別後悔啊。”陸毅磊大喜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看著陸毅磊高興地抓耳撓腮的樣子,格桑梅朵也笑了起來:“明天早上走,你不是還要打針嗎?明天能不能走啊?”
陸毅磊忙道:“我一會兒就去和大夫說,實在不行我可以轉到你們那裏的醫院打啊,沒問題的。對了,我們怎麼坐車啊?”“早上我們去長途車站,那裏有專門去那曲縣城的車子,一天好多趟,趕上哪趟我們就坐哪趟。”
“那需要多久啊?”“四個多小時吧。”陸毅磊覺得時間有點久,本來想建議租個車去,後來想想沒有說出口。
老阿媽躺著一旁的床上,看這兩人聊得開心,也開心地咧嘴笑了,滿臉的皺紋就像一朵盛開的菊花。看見老阿媽如此為他們開心,陸毅磊心裏特別溫暖。
輸完液,陸毅磊立刻去找了值班醫生,告訴他自己想出院,醫生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狀況,認為恢複得不錯,同意放人,然後給他開了一大堆藥品和補品,陸毅磊看著那些藥苦笑連連,這都能當飯吃直到回北京了。
陸毅磊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醫院。格桑梅朵卻回身跑到老阿媽床邊,和她說了會兒話,又幫她蓋了蓋被子。
陸毅磊心頭一動,把自己身邊剩餘的錢全部掏了出來,取出五十塊錢留下自己用,其餘的都放在了老阿媽的枕頭邊,低聲對格桑梅朵道:“你幫我告訴老阿媽,讓她用這些錢好好養養身子,有機會我們再來看她。”格桑梅朵抬起頭看了看他,微笑了一下,用藏語對老阿媽說了幾句,老阿媽嘴角翕動,眼眶沁出了渾濁的淚水。格桑梅朵輕輕幫她拭去,安慰了幾句,拉著陸毅磊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