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緩緩開進了拉薩長途車站,汽笛聲、叫賣聲混亂嘈雜,車站裏人頭攢動,看著就眼暈。陸毅磊拉著格桑梅朵下車取了行李,看看表已經5點多了,兩人走出了長途車站。
陸毅磊揮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兩人上車,格桑梅朵遲疑了一下,問道:“我們去哪裏?”“東措青年旅社。”陸毅磊很自然地回答。
陸毅磊辦好住宿手續,格桑梅朵幫著把行李和大紙箱搬到房間,氣息還沒有喘勻,就對陸毅磊說道:“我要回去了。”陸毅磊一愣:“晚上你還回你舅舅家嗎?”格桑梅朵很奇怪,反問道:“我不回我舅舅家,住在哪裏?”陸毅磊立刻無語。
眼珠一轉,陸毅磊找了一個很過硬的理由:“梅朵,你晚點兒回去吧,我明天就要走了,就再陪我吃一頓晚飯吧。”格桑梅朵遲疑著答應了。
陸毅磊問格桑梅朵想吃什麼,格桑梅朵想想道:“吃什麼都可以,隻是別太貴了。”陸毅磊笑道:“我都快走了,一定要吃頓好的,你隻管提要求吃什麼,是本地菜還是漢餐,然後我們再想去哪裏吃。”格桑梅朵回答:“本地的吧。”
陸毅磊立刻拍板道:“那就去雪域餐廳吧。”格桑梅朵剛說一句“那裏好像挺貴的”,就被陸毅磊製止住,拉著小手下樓打車而去。
雪域餐廳是一家挺出名的藏式廳,藏式裝修,比較小資,陸毅磊以前聽人說過。
兩人上樓剛一落座,格桑梅朵就小聲嘀咕道:“看樣子這裏肯定很貴的,我們別在這裏吃了。”陸毅磊一邊示意服務員拿菜單,一邊笑道:“我的梅朵最近那麼辛苦,在這兒吃頓好的,犒勞犒勞你啊。”格桑梅朵的小臉一下紅了,瞪了陸毅磊一眼,小聲說道:“誰是你的?”
陸毅磊嘻嘻一笑,自顧自地點了幾個特色菜,然後問格桑梅朵還想吃什麼。格桑梅朵搖頭說沒有,覺得太多吃不了,陸毅磊對服務員道:“就這樣吧,快點兒上菜。”回頭笑著對格桑梅朵說道:“不多,我好餓的。”看著陸毅磊這痞賴樣,格桑梅朵也沒有辦法。
說句公道話,雪域餐廳菜的味道還真是不錯,特別是自製酸奶很是醇厚,兩人邊吃邊聊,邊說邊笑,直到暮色沉沉,才結束了晚宴。
陸毅磊揮手叫服務員過來埋單,回頭問格桑梅朵道:“下麵我們去哪裏玩兒?”格桑梅朵道:“吃完飯我就回家了。”
陸毅磊一聽立刻又裝出可憐相,央求道:“梅朵,明天我就要走了,你就再多陪我一會兒吧。”格桑梅朵無奈地看著他,說道:“好吧。”陸毅磊立刻活泛過來,問道:“你想去哪裏玩兒?”格桑梅朵想了想:“那就去‘同一首歌朗瑪廳’玩會兒吧。”
“同一首歌朗瑪廳”就在布達拉宮西麵不遠,裏麵光線昏暗,人頭攢動,大部分都是藏族人,個別幾個漢人一看也是本地人,陸毅磊牽著格桑梅朵的手走進去,很多人都在盯著他倆看。
兩人找了張桌子坐下,陸毅磊點了一打拉薩啤酒,和格桑梅朵邊喝邊聽舞台上的歌手演唱,舞池裏紅綠光亂晃,不少人在裏麵跳著早已過時的迪斯科。
喝了幾杯酒,陸毅磊看見有客人上去唱歌,便回身道:“你上去為我唱一首歌吧,梅朵。”格桑梅朵搖頭隻是不肯。
陸毅磊立刻又使出撒手鐧,賴兮兮地道:“梅朵,明天我就要走了,你……”格桑梅朵隻得就範,無奈地說道:“好吧,我去唱。”
格桑梅朵走上台,和藏族歌手說了幾句,藏族歌手和樂隊交換了一下意見,然後把麥克遞給了她。格桑梅朵站在台上顯得有些緊張,拿著麥克風站著不動,音樂緩緩響起,竟然是那首《祥瑞山穀》。
格桑梅朵引吭高歌,百轉千回,一曲歌罷,四下掌聲雷動,幾乎所有人都在鼓掌叫好,幾乎所有人都在喊“再來一個”,很多人自發上去給她獻哈達。藏族歌手走上台,和格桑梅朵說著什麼,好像是在勸說她再唱幾首,格桑梅朵開始搖頭,歌手一直在勸,最終格桑梅朵點頭同意了。
格桑梅朵站在台上,明顯放鬆了下來,音樂聲的間隙,她走前幾步,站在台中央說道:“今天我來這裏,是想送一首歌給我心愛的人,明天他就要走了,我很心疼,也很舍不得,下麵我就把一首《祝願》送給他。”她望著陸毅磊道:“陸路,這首歌送給你,祝你紮西德勒。”
音樂起承轉合,格桑梅朵婉轉開唱,台下眾人齊聲相和,陸毅磊看著台上的深情少女,眼淚差點兒流了下來。唱至曲中,陸毅磊抓起一條白色哈達衝上台去獻給格桑梅朵,抱著她輕輕親了一下,台下掀起一陣熱潮,大家拚命地鼓掌歡呼,為她的歌聲,也為他的輕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