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離楠帶著逃到美國去的張總監回京時,意味著風波完全平息。離開的這幾天,他都在追逐和尋找中度過,手機什麼時候不見了都不知道。
淩晨抵京,他不想驚動其他人,隻叫了莫然過來接機。眼看著就要到麗水別墅,莫然才似下定決心一般說:“對不起,我沒看好戚言,他自殺了。”
於張總監來說這確實是一件讓他喜悅萬分的事情,畢竟就是這個人拿他女兒的生命安全威脅他。可於安離楠來說,當戚淺音的麵容浮現在眼前時,心中該有的和不該有的情緒統統變成了濃濃的擔憂。
“她現在怎麼樣了?”
莫然索性將車停在了這個時候依舊燈火通明的別墅前,偏頭道:“自從上午從活動現場出來就直接回了這裏,至今還未出來過。”
車頭前方一個女人突然從石椅上站了起來,她滿臉疑惑地盯著莫然的車看了很久,終於發現了坐在後座的安離楠,如釋重負地沉了沉肩。
“這個人你帶走吧。”安離楠推開車門,繞到車後打開後備箱取出行李就去按院門上的門鈴。黎念側身讓開路,總覺得剛剛駕駛位上的那個男人似乎在哪裏見過。她沒有多想,最後將目光鎖定在鍥而不舍按門鈴的安離楠身上。
“吳媽說了,淺音今天不見任何人,沒用的。”
安離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手上的動作未停。
終於,別墅的門打開,吳媽披著衣服從裏麵出來,將院門打開一個小縫:“安先生,小姐一天不吃不喝,還請您想想辦法。”她說著將門打開,等安離楠進去後對黎念說:“黎小姐,您也進來吧,這麼晚了不安全。”
黎念又問了一句:“是淺音讓我進去的嗎?”
吳媽搖頭。
她挑了挑眉,轉身就走,任憑吳媽怎麼叫她都不回頭。
其實就算是安離楠,此刻也想不出有什麼好的辦法讓戚淺音從那扇緊閉的房門中走出來。他放下行李後,就卷起袖子進了廚房,從冰箱裏拿出幾樣食材放到水池中洗淨。
吳媽就站在門口看著他,他眼下發青,麵帶她從未見過的倦色,卻還是聚精會神地專心切著菜。
“安先生,恨一個人也是需要用心的。”吳媽提醒道。
安離楠沒有過多的反應,他知道吳媽在擔心什麼,剛剛進來時看到酒櫃中少了好幾瓶酒就已然能夠知道。他大概能想象到過了今天她見到他的畫麵,雲淡風輕地告訴他戚言死了,甚至還會笑兩聲告訴他戚言是死有餘辜。
她的淡然和狠厲向來都是留給別人的。如果不是,她為什麼會選擇將自己鎖在房間中,什麼人也不見?這隻不過是她需要時間去遮蓋她一向嗤之以鼻的軟弱。
“您去休息吧,我去門外陪她。”安離楠給吳媽一個放心的眼神,端起剛盛出來的掛麵往樓上走。
他敲了敲房門,不出意料地沒有人回應。
“空腹喝酒不好,出來吃點東西吧。”
在房間中戚淺音身體一震,緩緩拿下放在耳邊的手機,壓斷已經聽了幾百遍的機械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