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這座城市,對於戚淺音來說就是安氏分部圖上一個代表位置的紅點。爾朗在這裏也設有分部,從前她偶爾會出差過來,但基本上都是來去匆匆,這裏的名勝古跡、風土人情她都沒有絲毫印象。
事實上就算有時間,非假期,她也懶得去走去看。若不是趕上周末,又被南京分部的經理盛情邀請,她真想飛回北京好好休息兩天。
經理來接她時,見到了安離楠,表麵欣喜若狂,內心就不知道了。他來之前就安排好要去打高爾夫,戚淺音一再說她不會,他卻隻當她是謙虛或是害怕麻煩他們,她後來索性就不解釋了。畢竟,從常人的思維去看,像戚淺音這種富家女又是集團高管,高爾夫是必會項目。
“戚副總,來給我們露一手吧!”經理親自遞上球杆,戚淺音哭笑不得,她有必要為這種事情死扛著裝謙虛嗎?
安離楠終於開口,站到她身旁,為她證明:“她是真的不會。”
總經理開口,就是有用。經理不好意思地笑笑,收回手:“抱歉戚副總,之前不知道......”
“沒事,你們玩,我去車上。”
今天天氣不錯,隻是晴天就免不了日曬。戚淺音從小的毛病,太陽曬久了就會頭疼。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她一直就在車上不曾下來,手中舉著小電風扇給自己降溫。
同行而來的還有幾個部門主管,有有眼色的時不時過來陪她聊兩句,也有明顯是被老板拖來撐場麵的,站在旁邊低頭玩手機。
戚淺音的目光始終沒有從安離楠身上移開過,他的動作必然標準,擊球有力果斷,充分顯示男性魅力,這一點從那邊那些尖叫掌聲不斷的女人就能看出。安離楠從小就被安銘以完美紳士的標準培養,這種活動精通甚至達到近乎專業水準不奇怪。
這期間他和經理還在說著工作,從她這裏看去他並不像平時休閑那般拖延消耗時間,反而有點著急。當然,這隻限於她能看出來。旁人眼中的他,始終從容優雅,就算滿頭大汗,也毫無狼狽之態。
許是安離楠的姿態激發了在場人的興趣,紛紛離開代步車加入進去。隻有一個男人依舊站在原地,看著沒什麼興趣。戚淺音多看了兩眼他,想起他是人事部的主管,似乎姓劉,前段時間剛從北京調過來。
劉主管無意間轉頭和她目光相對,她禮貌性微笑轉開目光。沒想到他卻走了過來,坐在前排座位,問:“你喜歡南京嗎?”
這人給戚淺音感覺有點特別,看上去並不在意兩人級別懸殊的問題,說話也不帶其他人畢恭畢敬的態度,倒像是兩個陌生人聊天般隨意但又疏離。
戚淺音如實回答:“沒感覺。”
他笑笑:“從前我過來出差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現在真正在這裏工作才發現我一點也不喜歡南京。”
“你不是自願來這邊的?”她問。
他垂下眼睫,沉默了片刻慢慢道:“木木說分手就不必再見,為了管住自己,我隻好申請調離北京。”
戚淺音剛開始沒反應過來,片刻後驚訝地看著他:“徐木木和你......”
“過去的事了......”他語氣忽而輕快起來,“她以前總和我說起你,說你是她見過最通情達理的上司。有件事我一直想當麵感謝你,但之前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她接過他未說完的話:“都說是過去的事了,感謝什麼的都沒必要,我健忘。”
他顯然沒想到戚淺音會這麼說,畢竟大多數人都喜歡聽別人當麵的誇獎和感謝。隻好笑笑,化解尷尬。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給予一分豁達,未來或許就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聊什麼這麼開心?”安離楠走過來,手撐在椅背上。
劉主管站起身後退一步:“我先和他們去玩了。”
戚淺音頷首,劉主管快步走開,不過隻是在那幫人中站了會兒,就又退出來一個人在旁邊。
安離楠坐到劉主管剛剛的位置上,趴在椅背上看著她:“我來南京真是來對了。”
她從旁邊的提包裏拿出小毛巾伸手給他擦汗,根本不接他的話,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他總是能在不經意間給她挖個坑等她跳下去,偏偏她大多數情況真的會中他的計。
“我找到了危機感。”他握住她的手,經陽光閃過的皮膚還有些發燙。
戚淺音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四周,偷看偷笑的瞬間收斂。她手腕一轉,把毛巾放到他手心,麵無表情:“光天化日之下,安總還是把自己流氓本性收好,免得毀了你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