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了解,所以有針鋒相對的恰好和兩敗俱傷的結局。
Villa重創,安氏也沒有占到多少便宜,倒是讓看熱鬧的人大賺一筆。而力挽狂瀾之後,安離楠便提交了辭職報告,在眾人驚異不解的目光中甩手離開。
瑞華成為這場戰爭中的犧牲品,都說是安氏棄車保帥,但隻有當事人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安離楠在辦公室收拾東西時,門被人用力推開,抬眼就見王依依一臉氣勢洶洶直奔他而來。王依依眼下有朦朧的青黑,眼白纏繞著紅絲。他知道,這麼多天,不隻是他夜不能寐。
王依依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將手裏的兩份文件砸到他麵前,平日冷靜的形象全無。
“這是她留下的!”王依依俯身向前,雙臂撐在桌上,雙瞳中燃著令人心驚的火焰,“安離楠,我在你家等了整整一天,戚淺音根本不在!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所有人都欠你的,都應該陪你玩下去?”
安離楠依然神色淡淡,隻是翻看掃了一眼每份文件的簽名,說:“我不知道她在哪裏。”
王依依挑了挑唇,盡是諷刺:“你是不是還想說,如果我找到了她,麻煩我帶她回來和你去辦離婚手續?安離楠,你知道事情真相嗎?你知道她放棄了多少,為你或者說為安氏扛下了多少雷,險些賠上她多年心血?!你不知道,因為她傻,她不願意告訴你!她接住了扔向你的手雷,而你在爆炸前又補上了致命一槍,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裝受害者?”
“說不說是她的事,用不著你來告訴我。”
王依依瞳孔瞬間張大,聲音高了幾度:“你是不是還覺得我幫著她來騙你?是我看錯人了!可你知不知道,就是這個在你眼中滿腹心機的冷血女人說出她要跟你舉行婚禮那天,她就打算和你好好過一輩子?你不是自詡能看透很多人嗎?可為什麼連你身邊最親近的人都看不懂?”
安離楠低垂著目光,黑曜石般的雙瞳沒有半分光亮。他將箱子蓋上,搬起欲離開。王依依死死盯著他的身影,在他開門前開口,聲音染上了冷然的悲哀:“你用了很長的時間想要把她拽出深淵留在身邊,現在你把還沒站穩的她又推了回去,你知道誰最殘忍嗎?”
他緩緩閉了閉眼,扣著箱子邊角的手一點點收緊,骨節泛起蔥白,他說:“我也深陷其中。”
誰都無辜,誰也都殘忍。我們站在對方的立場,手握鮮血林林的匕首刺向彼此最痛之處。凡事有因才有果,你傷害我,我也要傷害你啊,然後我們一起下地獄吧,這樣都不會覺得孤單。
多麼可悲。
他開門出去,無視外麵圍觀的眾人,就好像舞台上演員徑自離場那樣讓所有人詫異疑惑,久久不能回神。
安氏樓下,他放下箱子,打給莫然。聽著耳邊“嘟嘟”的聲音,他仰起頭注視北京這不可多得的藍天。風雨都停了,天若是依然暗淡的灰,又要給誰去看呢?
“她在哪兒?”
“小區保安說,安銘去過。”
“知道了。”他拉開車門,把箱子扔到後座上,開車駛離。人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允許自己將對方傷得遍體鱗傷,但決不容忍別人染指半分。
坐在安府別墅迎接他的是安凱,大門守衛森嚴,倒讓安離楠才像是那個不速之客。
管家急急迎上來,攔住欲要進臥房的他:“少爺,老爺正在午休,請您稍......”
“滾開!”安凱有沒有在午休,他比誰都清楚。
果不其然,房中,安凱躺在搖椅上,舉著當天的財經報紙,停在安氏專版之上。長久以來,安氏就是各路專家分析的重點,他們揣測安離楠或是安銘下一步的商業動向和安氏未來的發展。以前都是明爭暗鬥的小問題,報社新聞不敢將它擺到明麵來說,而現在,全城都在議論,就沒了那麼多顧及。
對於安離楠,各路人士褒貶不一。有說他是不可多得的商界奇才,也有說他是詭計多端的陰謀家。專家說,他與戚淺音的婚事從頭到尾便是爭奪爾朗的幌子,因為瑞華易主,讓安氏元氣大傷,這才將目標轉向Villa。
沒有人想知道,這對一度被稱為天作之合的璧人會不會從此形同陌路,更沒有人為此惋惜感慨。他們隻想知道,兩敗俱傷的他們,會使出什麼樣的手段報複對方,將矛盾激化。
顯然,報紙上寫的東西讓安凱很是滿意,因為他能從上麵看到一個無情無義的安離楠,他心裏沒有別人,隻有安家的利益。可如果他知道安離楠將手中的股份全部交給了戚淺音,又會是怎樣的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