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生死攸關(1 / 2)

一夜無事,初升的太陽刺破迷霧,一切依舊寧靜平常。

戚淺音打開房門,門外正在做遊戲的母子一致看過來,小男孩還笑得開心,小汽車在木板路上滑行了一段距離,最後因車輪卡在縫隙中而停下。

她走過去,彎腰拿起小汽車還給男孩,男孩嘿嘿一笑跑開了。他母親連忙向戚淺音道歉:“不好意思啊,小孩子沒禮貌......是不是我們吵到你了?”

戚淺音搖頭:“沒有,是我想出來透透氣。”

“那就好。”

男孩跑遠了些,轉回身衝著母親招手,大眼睛都彎成一條快樂的弧度,很是可愛。戚淺音坐在木屋外的橫欄上,披風下擺隨風輕掃著地麵,因為那個純粹的笑容,她忽然覺得這個早上格外美好。

女人走過來與她攀談,第一句話便是問她是和誰一起來的。她在眾多詞語中選擇了很久,最終還是說出那個足矣應付很多問題的身份代詞:朋友。

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便主動引開話題:“孩子的爸爸呢?”

“睡覺呢,這小家夥特難哄,昨天晚上他爸給他講了大半夜的故事才讓他睡著。”

職業的原因,戚淺音總是對一個人話中的細節很是敏感,一下抓住了女人對男孩的稱呼,聽上去很親切,但少了無隔閡的親近。

“他爸真疼他。”

“是啊,這麼小就失去母親換誰都覺得虧欠他。”女人叫住正打算攀上一塊巨石的男孩,勾了勾手,“來這邊玩,不然媽媽生氣了。”男孩很聽話,立刻調頭往回跑,蹲在地上玩車,臉被凍得紅彤彤的。小孩子的感情很簡單,誰對他好,他就和誰親近,無條件無理由地維護那個人。

“有你照顧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戚淺音忽然在想,如果當年葉瀾能對她多一點寬容,她還會不會視葉家為死敵?可“如果”這兩個字最經不起推敲,無數事實堆積在曾經,結局也早已在未來紮根,任何人都無能為力。

男孩玩了一會兒就累了,女人很快結束了兩人的對話抱他回去睡覺。戚淺音還坐在外麵,冷風隻能讓她越來越清醒,她掏出一個小塑料盒,打開,指尖剛碰觸到裏麵的東西時,身後許宸的聲音響起:“你在幹什麼?”

她利落轉身,伸手到他麵前:“糖,你吃嗎?”

許宸垂眸看了一眼盒中的淺粉色片狀物體,搖搖頭:“他們還沒醒,我們先去吃早餐。”

戚淺音收回手,拿出兩粒放到嘴裏含著。大概在淩晨四五點的時候,外麵的人就都撤了,一整晚都沒合眼的安離楠和許宸這才一人占據沙發一端閉眼休息,把臥室讓給兩個女人。

可現在,她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當許宸突然倒在餐桌上時,戚淺音意識到,暴風雨前的寧靜走到了終點。她盡力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可敵不過藥物的侵襲,失去意識前看到有人自二層走下,那張臉昨晚曾出現過在她的視線裏。

再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身處餐廳後廚之中,厚重的鐵門緊閉,香甜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

“醒了?”身著廚師服的中年男人走來,遞上一杯水,“叫我白叔吧。”

戚淺音揉了揉太陽穴,抵抗眩暈撐著桌案站起來:“許宸呢?”

“他沒事,你就和我好好待在這裏,等外麵的危險解決了再出去。你別害怕,這裏原來是冰庫,這門安全著呢。”

她突然想通了什麼:“所以,他是演戲給我看?”

“他們都說你脾氣倔,不用點非正常手段是不會乖乖聽話的。”白叔從烤箱裏端出一盤小蛋糕,手拿奶油槍問她喜歡什麼樣的紋飾。

“他們”中肯定包含安離楠,那天在醫院自安離楠嘴中說出的“引蛇出洞”四個字一下湧入戚淺音腦海,她自嘲一笑:“原來我一早就是棋子。”

白叔一聽就明白了,連連搖頭:“你這孩子想得太多,小安對你怎麼樣你自己不清楚?許宸不會讓你置身危險之中,難道小安就會嗎?”

她拿起旁邊的奶油槍學著白叔的樣子擠出一個奶油花,在上麵插上一片巧克力,舉在眼前,似是深思熟慮了一番才回答道:“今非昔比。”

白叔看她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又歎口氣:“你們年輕人總是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這樣很傷人的。”

她不說話,轉身雙臂一撐坐到台麵上,看白叔動作流暢自如地將蛋糕變得精致誘人。自安離楠插手莫然的事情後,就意味著他身邊皆是危險,他不會不清楚,亦不會不明白,無人跟隨保護在那些窮凶極惡之人眼中是最好的下手時機。找不到莫然,就先清除他的左膀右臂,被逼到絕路的人什麼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