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飄零,落在君翎弦的宮門前,自從大婚之後,他並沒有對她提起封後大典的事項,但卻把她“軟禁”在帝後才配居住的錦年殿,而他也呆在帝凰宮裏整整三日閉門不出,眾臣苦苦哀求她,希望她能去喚回雪帝,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
君翎弦輕歎一口氣,走出錦年殿,身後立刻有宮女小跑跟來,遞給她一件毛絨帽邊的雪繡披風,輕輕地幫她披上:“娘娘,天氣轉涼了,可能有點冷,您還是披上吧。”
君翎弦對於這些人的“寵愛”已經是無奈到極點,而且無論怎麼跟他們說,他們就是不肯改口,偏要叫她“娘娘”這個老氣橫秋的稱呼!唉!
帝凰宮——
與外頭的光明不同,整個帝凰宮很昏暗,透著神秘的感覺,在內殿的床上隱約可以看見一個人影,君翎弦輕聲走了過去,悄無聲息地拉開了紗幔,少年帝君的睡顏就這樣展現在了君翎弦的麵前,不可否認,他睡著的樣子真的一如既往的優雅,不過好像做了噩夢,眉頭輕蹙,著魔似的,君翎弦竟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平了他眉間的憂愁,輕聲在他的耳邊說:“我來了。”
奇跡般的,司空瑾的眉頭漸漸被撫平,安然地睡去,罕見的露出了孩子般的可愛純真,君翎弦輕歎一口氣,心中思緒萬千,雪影所說的那個祭璃,真的會是他嗎?
每個天界的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本命身,而當初祭璃下世的時候,他的靈魂有一縷寄宿在了他的本命身——一捧瑤池清水裏,因為雪影之前有見過那一捧清水,因而可以非常明確的分辨出祭璃的靈魂氣息,但如果祭璃真的是司空瑾的話,那為什麼雪影的神識無法看到一絲一縷之前的記憶呢?
聽雪影說,確信自己是她的轉世之前,她曾用神識探測過她的記憶,果然,在她的記憶深處有一些零星的關於雪影的記憶,隻是司空瑾卻沒有。
“翎弦,你……能讓我去看一眼庭嗎?一眼就好。”君翎弦明白雪影的意思,她想暫時以她的靈魂來操控這個身體,不過她不想強行操控,所以問了君翎弦的意見。
“沒問題。”君翎弦閉上了瞳眸,再睜開時,屬於狐狸瞳孔的光芒一閃而過,不過僅僅是一瞬間罷了,雪影踏步離開了帝凰宮,沒有發現身後那充滿探究的目光。
因為雪影是一縷幽魂,所以除了君翎弦,沒有人能聽到她說話,隻覺得她是在自言自語。
君翎弦,哦不對,雪影騎著她的寵獸飛向了王府,沒錯,正是傾王府。
君翎弦也是最近才明白,原來司空啟就是雪影一直放不下的那個魚族之王——庭,千年前,他不顧他人,毅然追隨她下世為人,即使失去千年修為也在所不惜,隻為了她雪影,此情叫她如何受得起?
雪影不是瞎子,這麼多年,她不是沒有看到庭的默默付出,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就是無法說服自己打開心扉接受這個愛她愛得不行的人,或許這就是命吧,沒有她的日子,他還會有其他的鶯鶯燕燕來安慰,這麼想著,雪影就裝作沒有看到他的付出一般,仍舊當他是朋友。
千年前,她負了他,千年後,她依舊負了他,她總是在不斷地傷他的心,負他的情。
雪影知道,雖然她負了庭,但君翎弦畢竟隻是她的轉世,並不需要替她承擔那些她惹下的“桃花債”。很快,傾王府就到了,雪影讓雪羽先退下,避免嚇到路人,又走上傾王府的台階,輕叩門扉,守夜童子前來開門,顯然這個童子還沒睡醒,揉著惺忪的睡眼,問道:“這是傾王府,請問姑娘找誰?”
“我找你們王爺。”
“王爺已經睡下了,姑娘找王爺可有急事?若有急事,待我通報一聲。”不得不說,守夜童子還是很客氣的,並沒有嫌棄君翎弦穿得素淨,其實隻要有細心一點的人,就會發現君翎弦身上衣物的衣料是今年邊疆藩國送來的極其珍貴的雪煙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