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惕地對上她輕慢的目光,搖頭道:“無嗔大師見色不亂,怎能說是迂腐?”
她微微笑著,瞟了一眼一塵,道:“是嗎?那這位大師為何見色忘義呢?”
我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我也很好奇,到底一塵為什麼會這樣?
一塵優雅地坐下,緩緩道:“何謂色?抱歉,出家人的眼裏萬物皆一,並無分別。”
“哦?”她笑道:“照你這麼說,你認為我和你並無差別。也就是,我不是一個女人,你也不是一個男人。
她說著,忍不住掩嘴笑起來,愈發媚態顯露。
一塵微笑道:“正是如此。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佛祖如是說。在小僧看來,施主與我,與這位姑娘,與樓外那些人,與山間的草木鳥獸,與雲中的風聲水聲都是一樣的。我從心底熱愛這世間所有的生命,而萬物的生息,存在於每一寸空氣裏,每一丈光芒裏。方才我抱著您,我隻覺我是在懷抱著微風,陽光,流水,以及千千萬萬的生靈,包括你身體裏的那隻蠱。”
明月臉色微變,轉而笑道:“大師高見。隻是,說的一丈卻不得行的一尺。你真的隻是愛生靈這麼簡單嗎?”
一塵探尋地看著她,她突然站起來,目光炯炯地逼視著一塵,道:“你看過自己的眼睛嗎?漆黑的,明亮的,猶如夜裏的一把火燭,它毫不掩飾地遺漏出你心底激情。嘖嘖,一個出家人的激情,那會是什麼?來吧,讓我好好看看!嗬,欲望,赤 裸裸的,隻屬於男人的欲望,征服的欲望。您想要征服什麼?是你麵前這個女人,還是外麵的萬裏山河?”
一塵靜默地盯著她,眼裏燎起無數戰火,良久,忽然一笑,道:“施主果然有慧根,隻可惜,誘 惑是您運用的最好也最不該用的道法。若能放下妄念,歸入佛門,將來修為定在我之上。”
明月又坐進椅子裏,溫聲道:“大師好定力,這世間能逃過我這雙眼睛的男人可不多。你說放下就能歸入佛門,大師已是佛門中人,想必已然放下?”
“阿彌陀佛,”一塵道,“出家人無欲無求。”
“是嗎?”明月把玩著桌上的杯盞,道:“我不這麼認為。何謂放下呢?大師你可曾得到過?得到過欲望,追求過激情,降服過誘 惑,體驗過這世間的貪嗔癡愛?若沒有,就談不得放下。”
一塵神情微愣,喃喃道:“不錯,從未拿起,就不能算是放下。”
我心下一驚,自我認識一塵以來,他一向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從未見過他失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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