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血祭之魘(2 / 2)

還好,我還是在那座竹樓下麵,隻是剛才那一幕是怎麼回事?是夢境嗎?

如果是夢境,又為什麼讓人覺得如此真實?

他微微愣了一下,隨意的把手收回,道:“我奉元帥之命,前來協助彭軍師。”

我冷哼一聲,道:“原來你們的徐大帥不放心一塵大師,讓你來盯梢。窩裏反,好極了!”

他不卑不亢道:“並非如此,而是徐帥深知滇南故尤教之危險,不放心彭軍師的安危,特派我來助其一臂之力,也好相互照應。”

我不屑地說:“是嗎?一塵大師文武冠絕,似乎沒有必要吧?”

他輕笑一聲,道:“你知道你方才有多危險,隻差一點你就掉入別人的陷阱中,可那一塵又在哪?他有沒有來救你?”

“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將信將疑的看著他道。

“你中了別人的幻術,”他沉吟道:“其實也不是幻術。隻是這個人精通草木之道,她用一種花香迷住了你的神誌,讓你產生幻象。如果不是我及時趕來,你已經被她惑住心神,後果不堪設想。”

我想來也不禁有些後怕,又道:“那你見到那個人了?”

“沒錯,”他的眼裏閃過擔憂,道:“但我隻看到她的背影,當時她正附在你耳邊說著什麼。想來是我驚動了她,等我走上前時,她已經不見了。”

我疑惑道:“她?她是誰?究竟有什麼目的?”

陳友諒思忖道:“若我沒有猜錯,她應是竹樓上的明月姑娘。因為她也穿著紅衣。”

我和他迅速地對視一眼,同聲道:“不好!”

如果這一切是明月做的,那一塵他……

我和陳友諒急忙爬上竹樓,剛要破門而入,門卻自己開了。

一襲白袍瑩然於目,那人正是一塵。

麵對白晝逆來的光芒,他漠然地眯了下眼睛,緩步走出來。

我和陳友諒麵麵相覷,隻因他此刻的神情。

此刻的他像一隻離群的白鷺,原本優美怡然的姿態被其矛盾和索然的神情蠶食幹淨,一種漫無目的的殺氣正毫無章法地表露無遺。

他睥了一眼陳友諒,道:“你來了?”

陳友諒隻得答道:“不錯,我來了。”

我向屋裏探著,卻聽他又說道:“不用看,她已經走了。”

我心中一驚,道:“她走了,大師竟然不知道嗎?”

“嗬,”他輕笑一聲,道,“故尤教的幻術,果然高明。她,絕不是一般人。”

我猶疑道:“大師,你知道她到底是誰嗎?”

一塵默然不語,目光飄往遠方。

陳友諒看了我一眼,又道:“方才那個妖女給阿棠布下了幻境,阿棠,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我微微失神,阿棠,這個稱呼渺遠的像另一個世界的回聲。

但是很快,在他焦灼的目光下,我不得不回過神來。

“一場祭祀,”我極力在腦海中汲取那個幻夢的片段,色彩一幕幕重疊,我不禁皺起眉頭,“他們用活人做祭禮……血,一池的血……有一個黑袍女人,看不清麵容……對了,還有一個小女孩,她,她叫我殺了那個女人!”

不願再回憶,那個夢實在太可怕,我輕輕撇過頭,避開他繼續探尋的目光。

一塵眼中卻精光一閃,道:“血祭,你說的是血祭。莫非是十五年前的那場血祭,可這一切又怎會出現在你的夢中?”

陳友諒若有所思,沉吟道:“我看到阿棠時,有一個紅衣女人正在她耳邊說著什麼,我猜,那個女人一定和這場血祭有很大關係。”

一塵目光深邃,緩緩道:“她不但和這個血祭有關係,還和故尤教十五年前內亂這段秘事有很大關係。她……”

他說著,忽然眉頭深皺,捂著腹部,依靠著門扉,冷汗涔涔落下。

我急忙上前扶住他,驚道:“大師,這是怎麼回事?”

一塵麵露痛色,牙齒咯咯的響,想來他忍的十分痛苦。

陳友諒亦驚痛不已,一把抓過他的手臂,將其袖子捋開。那手臂上的血管赫然變成了黑紫色,此刻猶如毒蛇一樣向上蔓延著。

陳友諒不覺向後退一步,木然無言,難以置信的搖著頭。

我瞪著他,怒喝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