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不管是地軸還是天樞,都是荒悠飄忽,空闊不盡,而沒有停息之時的,唯有尋其根源,才可迎刃而解。我能有此覺悟,也是多虧了昔日故尤教中的虛劫。
他轉頭看我,笑道:“你這丫頭還算有點悟性。”
我亦笑道:“先生真是刁鑽,截《二十四詩品》作劍法,還以一記‘水問’李代桃僵。”
“討打,且記清這一劍,超超神明,返返冥無。來往千載,是之謂乎!”說罷他又是一記橫劈,這一劍更是神明般周流無滯,返歸於空無寂寞,看似變幻莫測,實則上下幾千年而始終如一。
我身向後仰,驚險地避過,但覺他在我膝蓋輕點一下,我小腿一麻,眼看就要仰麵到底,他一把摟過我的腰,輕旋半圈,我已站穩,他淡然笑道:“你這麼向後躺過去,不是要把自己下盤都暴露給對方。虧得是我,要換了別人,你何來溫香暖玉入懷這樣的美事。”
我的臉驀然嫣紅一片,低聲嗔道:“小方還在呢!”
“哪裏還在呢?”他輕笑道。
我詫然回頭,果然,小方已不見蹤跡。
“這個小鬼……”我還未說完,一個溫暖柔軟的觸覺已印在我的唇上,丁香的清芬混著濃濃的酒氣灌入我的身體,讓我渾身都昏沉沉的。
他一手攬著我的腰緩緩坐下,一手輕捧著我的臉,眼中是無限的柔情猶若春水。這一次,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眸子猶如深潭,沉靜而清澈的映出我的顏容,再不是旁人。
我為他的深情所動,並沒有推開他,而是安靜的承接著他的情意。
山風嗚咽著我們彼此的寬大袖袍,讓它們彼此交疊在一起,猶如一對纏綿不舍的情人。我與他又如何不是呢?
借著酒勁,他的吻由輕柔轉為深邃,我忍不住輕輕推搡著他熾熱的胸懷,以抵擋這疾風暴雨般的占有。他卻毫不鬆怠,那樣熱切的深情許許,仿佛在印證他的年輕與風華。
是啊,他這樣一個男兒,本就該擁有這樣豪情萬丈,天地任揮灑的爽朗與激情吧?隻是,歲月與人世的挫折,抹平了他太多的夢想與追求。
我正意亂,他卻已離開我的雙唇,定定地望著我:“多少年了,我劉基都不再有今日這般快活。謝謝你,阿薇。”
我亦感慨,還想說什麼,他用手指輕輕封住我唇,說道:“你不必說,我都明白。什麼都不必說,就這麼靠著我,聽著風聲水聲,你隻是一隻快樂的鳥兒。”
我雙眼濕潤,輕輕靠在他懷裏,眼淚無聲無息地奪眶而出。劉基啊劉基,為何你總明白我在想什麼?你是否真的明白我在想什麼?
你知道我心裏憂愁,卻不知道我為何而憂愁。你以為是諒,是烏蘭,卻不知我還是你侄子的未婚妻!
我又該如何對你啟齒呢,我又該如何就這麼靠著你,聽著風聲水聲,做一隻快樂的鳥兒呢!
你就像曆經人世滄桑的樹,你懂得人情冷暖,你懂得怎麼撫慰我的心,你讓我溫暖,安心。但是,我卻無法永遠依靠著你,為什麼,上天要給我這份不該擁有的溫暖。
他似乎感覺到什麼,微微一震,緊緊擁著我,甚至格得我骨肉生疼,仿佛過了今晚,就要生離死別一般。
我望著滿天繁星,蒼然苦笑,這一刻的溫存,終究隻屬於這一刻。明天,明天又待如何?
(弱弱的建了一個群,群號:139942270 歡迎各位讀者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