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慢慢好起來(1 / 1)

“死了也好,省得聽那老婆子整天說她家以前的事情,還有那個小屁孩,晃來晃去的實在礙眼。”

“要不咱們把那廢人也抬出去扔了?”

又要把她扔了?看這些人就是不死心,每次說事情就一定會扯到她身上。

不同往常,這次春花什麼話也沒說,一點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幾個人胡說了一陣,確定沒人反對了,就一起過來抬起她,齊齊往外走。

他們要去哪裏?

直到把她扔在地上,那幾個乞丐離開了,四麵一片死靜。她知道了,她現在就在那個山洞,周圍哪個地方一定躺著阿天娘和阿天,空氣中的血腥味和腐朽味濃重,待安靜時,似乎還能聽到些密密麻麻的細微響動。有東西咬她的手,小小一處地方,被針紮一樣的疼,漸漸的,身上奇癢無比,似乎有像螞蟻一樣的東西正一擁而上的往她身上爬,爬著爬著,張口就咬。

好安靜,好疼。。。

她不指望他能及時的找到她,並把她帶走,隻希望他能來,她還想聽聽他的聲音。

似乎過去好久,身上大大小小無數的傷口,她已經麻木,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她奇怪那些螞蟻是怎麼個意思,專門往她身上傷疤最厚,傷得最重的地方咬,直到皮開肉綻,剛剛結疤的傷口又重新裂開,鮮血淋淋。

大概已經夜深,外麵蟋蟀吵鬧,青蛙昆蟲鳴叫,還伴著一聲聲的狼嚎。

那些個人究竟是把她搬到了多遠以外,怎麼這座山上會有狼呢?

“啊嗚~~~”

狼來了。

腦子裏突然蹦出這麼一段小故事,一個愛說謊的孩子,每天都要到山上放羊,第一次他大喊狼來了,山下的村民齊齊衝上來,發現不過是小孩的玩笑,第二次,不過還是小孩的玩笑,第三次,大概還是小孩的玩笑。。。這段大概講的是一個小孩咎由自取的故事,她想,如果當時她也在那裏,第二次時她就會衝上去,把那小孩揍一頓,叫他先見識見識什麼是說謊的代價。

來的大概是一匹大野狼,叫聲響亮,鼻息沉重,它腳步很快,馬上就到了她身邊,噴了她一臉的氣息。

她是有呼吸的!不知道大野狼能不能感覺到,但轉念一想大野狼又不是喪屍,不太關注獵物有沒有呼吸這回事,她心裏一半緊張一半自暴自棄。

大野狼在她身上嗅了嗅,轉去旁邊的地方,不多久,隨著血腥氣更盛,那邊傳來一陣撕裂咀嚼的聲響,大野狼高喊一聲“啊嗚~~~”遠方似乎還有一陣陣的響應“啊嗚~”“啊嗚~”。

她心裏那一半的自暴自棄蕩然無存,如果自負是錯,那她一向都有自知自明,一定是最正確的做法了。

外麵傳來響動,大野狼“啊嗚?”了一聲,便竄到一邊,壓低嗓子嗷叫。

是腳步聲!一頓一頓的,是他!

“你怎麼樣?”他閃到她身邊,扯過她的手看了看,似乎又看了看她的臉什麼的,他輕輕歎一口氣,道“對不起,我回來晚了,還好你沒事。”

她不是沒事啊,那邊還有一條活生生的大野狼,剛才它還集結了其他的野狼過來,這麼算下來,連他都有危險了啊。

耳邊一陣帶風,身邊的人沒有了。她靜靜的聽著四周圍的響動,心裏緊張不已,

“呃。。”他低呼一聲,隨即是“磅!”一聲,最後是“唰!”長長的一聲。

這一連串的動靜叫人摸不清頭腦,伴隨著一陣濃重刺鼻的嗆味,他一頓一頓的走到她身邊,抱起她,輕聲道“我們走吧。”

他贏了?可能麼,他本來就弱不禁風的能贏過一隻大野狼?不可能吧。。。

她想問他這是要帶她去哪兒,她想和他說話,想說阿天娘和阿天是被春花害死的,想說她不要再回到破廟,她不想死了,她想活下去,她盼望有一天能重見光明,看看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或許是她意念太強,她抬起了手,緩緩的探上他的臉頰。

“你。。。能動了?”

他說什麼?頓了頓,她一驚,是啊,她能動了,她的手正貼在他的臉上,雖然笨拙吃力,但是她還能撫摸他的臉,描繪著他的樣子。他的臉不大不小,下巴很尖,不算濃密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削過一般的薄唇,原來他長這樣子,似乎是柔弱型的,又似乎是邪魅型的,又似乎是平和型的,總之不管他是哪一型,在她心裏他一定都是最英俊最高大的。

他的嘴角輕輕的翹起一道弧度,道“真好,你會慢慢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