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懸崖底的日子很艱難,靠著那條大蟒和紅纓勉強能過了幾日,但大蟒畢竟會壞,紅纓也帶著劇毒,經常吃下去也是不行的。
慕華的情況自那日後就成了一個半死人,有呼吸卻怎麼也不醒。
大概是老天垂憐,在日漸焦慮之時,叫她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出口,很隱蔽,不但隱蔽,還很玄妙。
原來的懸崖底下一個有一口棺,那是她在一棵紅纓樹旁邊發現的。她的身子已經在摘下紅纓時被紮出了無數的血口子,腳下一時不穩,掉到地上時發現那一塊土地竟不似其他那麼堅實,挖開才知道,原來那裏擺著一口棺。
心情很忐忑,但又覺得像是得到天意啟發,但凡遇到些不一樣的她就不會放過那樣的機會一探究竟。
果然,那是一口空棺,棺板之下是一條小小的密道,能容兩個人並肩而過。她先試著走了一遍,發現那條地道土層鬆動,大概是陳年已久,路上耷拉鬆落了許多碎泥。地道裏光亮很昏暗,大抵隻靠中斷那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來維持光亮。索性她終於走到頭了,站在一個空靜無人的樹林山間,她鬆下一口氣,又趕緊往回走。
再次從地洞出來已經是天黑,她趕緊把白晨交給她的信號彈放上了天。如今她要做的就是等,等他們過來就行了。可沒想到這一等沒等來白晨和沐纖雲,倒先等來了青異,真正的青異。
青異披著慕華的麵貌,麵無表情的來,再見到她和慕華時,卻是陰鬱的一笑。
皇宮之中。
被青異關在寢殿已經十日之久,每一日她都過得極其煩悶,聽說相府已經被封,相府中人也因為相爺在國獵時企圖弑君篡位而滿門抄斬,除了相府的夫人被帶到皇宮的天牢裏,和相爺又深交的一眾相關人等無一幸免,就連去相府做客的神醫一行也同樣被抓緊天牢。
慕華和她被關在同一個房間,依舊是半死人的模樣。
她很擔心阿念和沐纖雲,沐纖雲本來一生的富貴,和她一道之後不但飽受輿論的揶揄,還生生受了不少皮肉之苦,還有阿念。。。她的女兒。
“王上駕到!”
殿外的腳步聲急促,轉瞬就已經來到她身後。
“聽說你今日把醫女送來的湯藥給砸了?”青異語氣微怒。
“恩。”她回答。
“為什麼?”
“為什麼?這還需要我告訴你麼,你就這麼容不下慕華?”
青異冷笑一聲,“廂兒不要忘了,要不是他,咱們現在該還在鄉村小屋之中安然過日,咱們的孩子也已經能去打醬油了。”
她一聲歎氣,“他是你的主人。”
他說:“是,當初就是,現在他隻不過是一個廢人,還是我的階下囚,怎麼,我的娘子,你不是也應該恨他的麼?你忘了阿雨安給你灌下那碗打胎藥時,我在一邊苦苦哀求,而他卻是那樣無動於衷麼?你忘了你身上的蠱毒,是怎麼植入你體內的麼?”
她沒忘!
在懸崖底下那幾日她一直在回想那些事情,但是,“從我把他帶出來那一刻,我就決定不再恨他。”
青異一下提起她的衣領,眼神暴怒,“他你都能原諒,為什麼還要恨我!”容不得她喘一口氣,他又道:“你知道我看著你懵懵無知的嫁給他,整日和他形影不離,歡|愛不息時我是什麼感受!為了讓他不殺你,我甚至。。。好!好!藍廂,我問你,你心裏還有沒有我的位置?”
有沒有他的位置?有,一直都有,他在她心裏的位置一向都很重要,但卻總不一樣,一開始他是她第一次愛上的人,接著他變成她最為喜歡也最寵愛自己的小阿哥,現在呢,他抓了她的夫和女,還要置慕華於死地。如今她在意的人全在他手上,他倒是怎麼能不在她心裏。
“說不出來?”青異陰冷的唇角突然一勾,“無妨,我在那三個人身上下了雲邊國最厲害的千錘蠱,每到正午時分就會如千錘砸身一樣痛,最能忍的人也不過能強撐七日,算下來,你卻還有五日可以琢磨我的問題。。。”
突突反手抓住他的衣領,激動道:“阿念是小孩,你也下得去手?”
他笑了笑,“這有什麼,慕華對咱們的孩子下手時,不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麼?”說完,他一下揮開她的禁錮,不顧她的怒氣慢條斯理的走了出去,待到門邊時,他扭頭看她,“娘子不要生氣,晚些時候我再來看你,屆時,我會送一個驚喜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