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突然間，警笛大作。
“你們先走。”秦深對著何清他們說道。
“那你呢？”
“我一會就來。”秦深看了夏小天和趙寧一眼，“把他們留在這裏吧。”
何清，宋謙和薑恒把夏小天和趙寧扔在了地上。
“哥，嫂子，那我們先走啦~”他們衝著冬雪和秦深開心的揮了揮手，朝警車來的反方向走去。
夏小天抬頭看向秦深，沉聲道，“警察已經來了，我勸你趕緊自首吧。”
秦深低頭笑了笑，他鬆開懷裏的冬雪，“雪兒，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要綁架那些女孩子嗎？”
“我猜到了。”冬雪看著原本漆黑的雪地上光線越來越明亮，她知道那是警車的車燈，與此同時，警笛的聲音也越來越近，她扭頭皺著眉頭看向秦深，“你自首吧。”
“哦？你猜到了什麼？”秦深似乎沒有聽到她後麵的話，笑眯眯的問道。
冬雪呼了口氣，“你是想要模擬斯德哥爾摩效應對嗎？”
在大學的時候，冬雪在課本上讀到了有關斯德哥爾摩效應的案例，講的是被害者在受到罪犯帶來的生命威脅的時候，漸漸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給了罪犯，反過來對罪犯產生了好感和依賴。
當時她對這個效應很感興趣，查閱了很多文獻和資料，她很好奇人的心理防衛機製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是如何起作用的，隻是心理學的實驗都受製於倫理道德規範，這種對參與者可能會造成永久性心理損害的實驗是不可能被批準的。
卻沒想到，
他竟然真的為她模擬了這個實驗，
而且是在真實的社會中。
秦深開心的笑了起來，“沒錯，實驗證明——人是可以被馴養的。”
“你這個瘋子！”夏小天咬緊牙關怒視著他。
趙寧看著秦深的笑容，忽然覺得有些眼熟。
“我們是警察，請不要傷害人質！”
冬雪扭過頭，六七輛警察開著遠光燈把這裏團團圍住了，他們正對麵的人是趙毅，他手裏拿著擴音喇叭對著這裏喊道。
“如果有要求，我們可以接受談判，請不要傷害人質。”
“聽到沒有，趕緊去自首吧，你已經被包圍了。”夏小天瞪著秦深說道。
“作為一個警察，難道你沒有學過，在這種時候不要激怒綁匪嗎？”秦深微微一笑，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手槍。
冬雪一怔，渾身的血液瞬間像是凝固了一般，她驚恐的看向眼前的秦深，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不要傷害他們！”冬雪下意識把身體擋在了夏小天和趙寧的麵前。
“過來。”秦深看著冬雪柔聲說道，他明亮的眼眸深深的注視著眼前的女孩子，緩緩的伸出了手。
“別過去！”夏小天衝著背對著他們的冬雪大喊，“他是個殺人凶手！”
但冬雪，就像是被人控製了一般，一步一步的走向秦深。
她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眸，冰涼的淚水像刀子一樣割過她的兩頰，但她卻沒有了知覺。
冬陽一把拉過她摟進了自己的懷裏。
她能聽到他低低的笑聲。
“我告訴了那個隊長，如果他想救那幾個女孩子和你們，就必須要殺了我，如果他不想殺我，那明天他就會看到那幾個女孩子的屍體躺在公安局的門口。”
冬雪猛的抬起頭看向他，他在說什麼？
秦深看著她震驚的表情笑了起來，“可是我雖然是個罪犯，但罪不至死，如果他下令朝我開槍，那他可能會愧疚一輩子，但如果他不殺我，他的女兒就會死，他還是會愧疚一輩子，你說，他會選哪一個？”
“你瘋了嗎！！！”冬雪顫抖著雙手握住了他的雙臂拚命的晃動著，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連嘴唇都害怕的幾乎無法吐出完整的句子，隻是一遍一遍的重複著，“你瘋了嗎！你瘋了嗎！”
“你憑什麼讓他做出這樣的選擇！你憑什麼！”趙寧哭了起來，她知道這種選擇對於自己的父親來說，比讓他去死還要痛苦一萬倍。
“我憑什麼讓他做出這樣的選擇？”秦深笑著重複了一遍，但笑容中透著深深的淒涼和絕望，“這個世界又何曾給我選擇？”
突然，冬雪被秦深猛的向旁邊推去，她一下子撲倒在地。
等她支撐起身子向秦深看過去的時候...
“不要！！！”
“砰——”
整個世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