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的聲音還未落地，但場中三人已經明顯愣住。
料想她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麼一句話，瑤光微一沉吟便追問道：“我與淨虛師叔都知曉沒有什麼事物可以代替妖丹，不知師妹為何會有此說法？”
“一夕，你從不願研讀莫閑宗書籍，哪知道這其中的艱難。”淨虛仙君蹙眉道，“妖族妖丹碎裂本就是不易發生的事，此種恢複妖丹的方法亦隻是推測而已，未必便能成功。但若是沒有他人妖丹相助，無論如何也無法實施。”
“師父，能替代妖丹的事物或許沒有，可若是以修為，想來應該能幫到他。”
淨虛仙君淡淡笑道：“若是以修為便能幫他重塑妖丹，那妖皇湯桀既為古神強者，會何還會讓這個妖族太子落得如今的模樣。”
妖丹乃妖族中人性命所在，不亞於仙人元神的重要性。妖丹若失便與仙人元神消散一般，連輪回轉世的機會都沒有，即便是三界少有的幾位古神亦是束手無策。
嵐雨仙君肯定地點了點頭。倒是瑤光一直靜靜的聽著，許是知曉一夕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個方法，心下不免為少衍升起了幾分希望之感。
一夕莞爾輕笑：“師父，妖皇或許做不到，但我想，我應當可以。”
她說這話時語調甚是輕鬆，言辭也甚為簡潔，並無一絲矯飾之意，可聽起來不免覺得十分荒謬。
嵐雨仙君驚訝道：“妖皇為三界少有的幾位古神，便連他都束手無策，你又如何可以？”
“師叔，當年我路過人間的時候也曾救過一個妖族。當年那隻小妖被仙人掠殺，但所受之傷卻比少衍要嚴重得多，妖丹碎裂隻餘一絲生機。也是機緣巧合，我見她還有生機便出手救治於她。好在我也不是徒勞無功，一番救治之後她倒是好好的活了下來。”
淨虛仙君蹙起了眉頭。隻餘一絲生機或能救治，可是妖族中人妖丹盡碎，便連入輪回的機會都不曾有。這個弟子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瑤光怔怔的想了半響，方道：“一夕，少衍的妖丹已經受損萬多年，你當真可以重塑他的妖丹？”
“昔年我救下的雖然隻是一個小妖，但以我的本源仙力想來應該可以幫到他。”一夕微微沉吟了一下，又道，“再者即便他是妖君，可隻要得到本源丹相助，再輔以師兄、師父與二位師叔為他重塑經脈，雖然沒有十分的把握，但至少不需要犧牲他人的妖丹。”
瑤光心下鬆了口氣，若是一夕能夠治愈少衍，那他倒也不必黯然神傷了，於青歌而言也是好事。
淨虛仙君與嵐雨仙君聽完這話對視了一眼，半信半疑的默認了下來。
隻是……
淨虛仙君斂神道：“一夕，你的修為怎會增長得如此之快？”
這麼長時間以來，瑤光都未曾故意去探知一夕的修為。此刻聽了淨虛仙君這句話，不免抬眼看了她一眼。隻一眼，麵上便閃過了一抹無法掩飾的驚訝。
即便麵對伯顏古神，他亦能感受到古神浩瀚無垠的仙力。可是如今麵對一夕卻仿佛像麵對無盡的星空一般，什麼也探知不到。若說一夕已然晉位古神，倒也在情理之中，可仔細觀之卻並無古神該有的威壓。
“這其中的原委弟子也不甚清楚。”麵對著師父詢問的目光，一夕緩緩道，“原本我修煉緩慢，但自我從妖界回去之後修煉倒是變得容易了。隻是進展雖快，可現如今我也隻是仙君境界而已。”
眾人聞言一個個都詫異，若說隻有仙君修為，又如何能將星辰之力運用自如？更能馭駛周天星辰？甚至能做到古神都做不到的事？
嵐雨仙君搖頭道：“一夕，若是你隻有仙君修為，以你的本源仙力又如何為少衍重塑妖丹？”
“昔年在人間所救的那個妖族，說到底也不是弟子以自身修為將她救了過來，畢竟那時弟子也不過是一般仙將的修為。”一夕眼底閃過一抹猶疑之色，但還是道，“當年弟子出了妖界之後，仙力中就好像多了些什麼東西，因緣際會之下，也是那股力量救了那個小妖。”
“當日你在妖界，可是有什麼事發生？”淨虛仙君蹙眉看向一夕，眼底盡是凝重的意味。
一夕雖然早就猜到師父會有此一問，但還是忍不住側了側臉，避開了那道並不激烈的視線。